鄭凱文的眼神暗了一瞬:“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這麼說。你看不起我也是應該的,覺得我是騙你的也無所謂。但是在梁洛心這件事上,我沒有辦法妥協。”
杜澤山沒有再說話,有點僵硬地轉過臉去看向另一邊。
“如果你願意跟一個替代品過一輩子,我沒有理由阻止你,但我還是跟你說,她不是梁洛心。”鄭凱文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很小的絨布盒子放到了床頭櫃上,“這個戒指是我跟梁洛心一起買的……”
杜澤山咬了咬牙,閉上眼睛沒有出聲。
“戒指是定做的,只有我跟梁洛心兩個人見過這個樣式。你應該記得的,那天在首飾工廠……就是凱悅出事的那天……”鄭凱文頓了頓,才繼續說,“如果她真是梁洛心,她一定會認得這個戒指。”
杜澤山一直閉著眼睛沒有出聲,聽到關門聲以後才睜開了眼。
病房裡已經安靜下來了。
很奇怪,雖然剛才鄭凱文站著的時候也很安靜,但是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在還是能感覺得到。
他轉過臉去看著床頭櫃上的絨布盒子,開啟看了一眼,就是個很普通的50分鑽戒,內圈刻了梁洛心名字的首字母縮寫,樣式也很老舊了。
他想問鄭凱文為什麼老把這個戒指帶在身上的,但他突然想到了鄭凱文剛才的話,他們在首飾工廠遇見的那一天,鄭凱悅出事的那一天。
他有點煩躁地把戒指扔進了抽屜裡,抬起一隻手臂枕到了腦後。
“你醒了?”梁洛心本來小心翼翼地開門,看到杜澤山半靠著床躺著,都來不及關門就先快步走了過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覺得怎麼樣?你認得我是誰嗎?”
“我就是暈了一下,沒有失憶。”杜澤山輕輕地笑了一下,抓著梁洛心的手握了握,手心的溫暖讓他感到很舒服,“我嚇到你了?”
“嚇到我了,你摸我的手。”她把手遞給他握著,“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心髒停了好幾秒,我到現在手還在發抖,我一想到你可能會出事渾身都是冷的……”
她到現在還沒有辦法從剛才的瞬間裡緩過來。她本來以為這件事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戲,但現在她才發現這根本已經成了她的宿命,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已經變成了梁洛心。
“我不會有事的。”杜澤山抓著她的手親了親。
“我讓醫生進來看看你吧。”
“別。”杜澤山拽住她,“我想跟你單獨待一會兒。”
她收回要按鈴的手,在他心口摸了摸:“你真的沒事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我挺好的。”
她枕著他的心口摟著他,緩緩地鬆了一口氣,這時候才覺得漸漸緩過來了,體溫也上升了,剛才冰冷的身體也有了知覺。隨著這種身體的回溫,她腦海中浮現出了蔣競昶的話。
這真的不是一個意外,剛才消防隊的人也說,是數控板突然燒毀了。
她抓著杜澤山的手緊了緊。
“江洋。”
“嗯?”
“我們離開這裡吧。”她緊緊摟住他,“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杜澤山揉著她頭發的手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輕聲笑了笑說:“好。”
“孟先生,好久不見。”
孟軍山在探視房坐下的時候,覺得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隔著探視玻璃看著對面的人,這個人不是江洋,他不認識這個人。
他提出要見江洋,訊息遞出去好幾個星期了卻沒有回應。他一直都在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直到昨天才得到訊息說江洋出了點意外,但是沒有大礙已經出院了。
他覺得這不是好預兆,麻煩的是自己現在寸步難行。
對面的人看著他笑了笑:“不是孟江洋來看你,你一定很失望了。但我勸你最近都不要見他的好。即使他來,也希望你不要見他,對你們都沒有好處。”
“你是誰?”他看著這個人,自己沒猜錯,江洋那不是意外。
“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我們見過,六年前的時候。”對面的人指了指對講機示意他拿起來,這樣對口型說話有點累,“我姓蔣,蔣競昶。”
孟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