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沒電了。”蔣競昶這一副不要臉的樣子蔣競羽太熟悉了,自己照照鏡子就是這個德行。
蔣競羽有點惱火,悶悶地罵了一句“我操”,聲音低得幾乎沒讓人聽見。他不太敢跟蔣競昶發脾氣,雖然蔣競昶挺寵著他,但真動手打起來也挺狠的。
“那你騙我……你找我來幹嗎?”
雖然這明目張膽的就是騙,但是跟蔣競昶用這個字,他還是有點不太敢。反正他哥叫他幹什麼他都得低眉順眼地去幹,對這一點蔣競羽的認識還是比較清晰的。
“有個人要你看看。”急救室的門簾開了一下,一個醫生探頭看了蔣競昶一眼,蔣競昶點點頭,都沒等蔣競羽接著問什麼人就拽著他往裡走。
蔣競羽給他這麼突然的一拽差點沒站穩,一個踉蹌就跌進了急救室裡。病床上正躺著個人,血肉模糊的看不清臉,如果不是看穿著,連男女都要分不清了。
“這……”蔣競羽看見人的時候臉色都變了,走上去看了看傷者的情況,眉頭皺了起來。這是醫生的本能,他只要看一眼出血量就能大致有個判斷。
“怎麼傷的?”蔣競羽的手在那人的身上按了按,確定是腹腔內出血,肋骨斷了。
“車禍。”不是護士答的,是蔣競昶。
“聽診器。”蔣競羽朝後伸了伸手,一名醫生馬上把口袋裡的聽診器遞了過去。
“血壓?氧飽和?心跳?”
“血壓60、100,氧飽和80……”護士把資料包了一遍,蔣競羽抬手拍了拍傷者的臉,喊了兩聲都沒有回應,“意識什麼時候開始不清醒的?”
“兩分鐘前……”
“兩分鐘前是多久?”蔣競羽扭頭瞪了那醫生一眼,他最討厭這種模糊不清的資料。
那醫生愣了愣,忙低頭看錶:“兩分三十秒左右。”
“插管,馬上準備手術。”蔣競羽摘下聽診器,一旁護士忙把病人往手術室推。
“準備輸血,他什麼血型?多準備點,另外江城今天值班嗎?把他叫過來,讓他做第一副手。”蔣競羽一邊說著一邊把這個人的病例快速地翻了一遍,頭也不抬就往急診室外走。
“怎麼樣?”蔣競昶拽了他一下,蔣競羽頓了頓,扭頭看他,“腹腔出血量很大,可能肋骨斷了戳到了內髒,現在還不知道。”蔣競羽合上手裡的病例,“哥,這什麼人?”
“挺重要的人。”蔣競昶沒多說,拍了拍蔣競羽的肩膀,“你有幾分把握?”
“不好說。”蔣競羽皺了皺眉頭,“他以前病史有嗎?”
“還沒傳過來。”
“我盡力。”
“嗯。”
蔣競羽一邊快步往手術室走,一邊跟身邊的護士交代事情:“讓麻醉師先開始麻醉,告訴江城東西準備齊一點,用血量估計很大……還有,順便再準備幾個尿不濕。”
“尿不濕?”
“沒十幾個小時下不來手術臺,憋壞了怎麼辦?”
“蔣醫生……”
蔣競昶看著弟弟的背影,蔣競羽這個狀態他很熟悉,不管平時有多混蛋但只要一上手術臺蔣競羽整個人都會不一樣了,用以前金枝說過的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會發光。
神的右手會發光。
蔣競昶看著蔣競羽轉過走廊,轉身快步走出了醫院。
手術室的自動門開了一下,無影燈亮著,手術臺上的人已經清洗幹淨。蔣競羽以前總會開玩笑地說把人推到手術臺上跟放到砧板上沒啥兩樣,這就跟宰豬一樣一樣的。
但現在他不會這麼說了,護士替他繫好衣帶,他走向手術臺的時候無意間盯著病人的臉看了一眼。剛才血肉模糊的沒看清,這時候看那張用綠布擋著的臉讓他眼前一陣恍惚。
這個人他……見過,而且就是今天早些時候剛見過。
“蔣醫生?”看他不動,幾個人都不敢動。
“沒事,”蔣競羽站到手術臺前,深吸了一口氣,朝身旁的護士伸出手說,“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