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競昶正在一群記者的追問下皺著眉頭,看到艾美進來,那些記者立刻又一窩蜂地圍向艾美,好像都知道她就是蔣氏制藥的公關經理一樣。
“你們說沒有問題,但是現在實驗者確實是深度昏迷了啊……”
“nx17這種藥裡面是不是含有違禁成分呢?”
“一旦投入市場的話,萬一造成普通民眾的傷害,不是不可挽回了嗎?”
艾美幾乎要被圍得透不過氣來,蔣競昶將她拉到臺上,抬手擋了一下下面的記者:“這件事,現在還沒有辦法給大家一個完整的答複,但是nx17的安全性是可以肯定的。”
“蔣先生這麼說,是說那病人的情況跟藥品沒有關系嗎?”
“那為什麼會突然昏迷不醒呢?”
“是不是將來所有心髒衰弱的病人用了這種藥,也會産生這種狀況呢……”
一堆堆的問題砸過來,簡直要讓蔣競昶頭疼欲裂。
卻在這時候,艾美靜靜地說了一句:“不會。”
剎那間,整個會場安靜了幾秒鐘,接著立刻有人說:“陳小姐你憑什麼這麼說呢?”
“我可以給你們看實驗。”
“實驗資料我們都已經看過了,但是……”
“不,我讓你現在就看人體實驗。”艾美說著,突然從桌子下面拿起一隻藥箱。蔣競昶也愣了一下,艾美開啟的箱子裡,有一支nx17實驗針劑。
她拿起纖細的針管,推掉氣泡。
“這是nx17的針劑,我現在用它給各位做一個試驗。如果三天之後又出現瞭如上一個實驗者那樣的情況,我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如果沒有,也請各位相信我們,在實驗結果出來之前不要隨便報道……”
“陳小姐要給哪位實驗者做實驗呢?”
“我自己。”艾美說著捲起了袖管。
蔣競昶愕然一愣,抬手要攔卻被艾美閃開了,細細的針管紮進肌肉裡,一口氣推到底。
“我和那位出現問題的患者一樣,患有嚴重的心髒衰竭,不相信的話,可以去調查一下我的病例,還有這支針劑的真實性。”艾美把針管放進一個試驗箱,一個助手用封條封住了。
“這支針劑的成分分析會送到紐約公共實驗室去做,針劑是不是nx17,有沒有副作用,三天之後就可以見分曉。”她說得很平靜,這種平靜壓過了地下的驚濤駭浪。
“如果到時候我不是安然無恙地進來,那麼各位怎麼報道,我都沒有異議。”
場下一片寂靜,漸漸有細細的私語聲此起彼伏。
突然有個記者站起來說:“好,我們就三天以後再來。”接著他走了出去,後面的記者陸陸續續都跟了出去。蔣競昶這時候才走上來說了一句:“艾美你瘋了,你怎麼知道一定不會有事?萬一真的……”
“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做的東西,怎麼讓別人相信?”艾美看了蔣競昶一眼,蔣競昶也是一愣,他還是第一次在那小小的巴掌臉上看到這樣的堅毅。
“我問過葉準了,我相信他。”艾美說著,彎腰拿起手提包要走,蔣競昶拉住她,“如果要真是有什麼事,我怎麼跟競羽交代……”
“有什麼好交代的,”艾美抽回手,“不過是各人的命罷了。”
她抬腳走下臺階,突然腿一軟,險些跌了下去。
身子快要倒地的時候,一股力道托住了她,她軟軟地撞進一個人的懷裡,抬起頭就看到杜澤山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拉著她的胳膊:“你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
“要。”艾美毫不猶豫地回答,她是累壞了。
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蔣競昶坐在副駕駛座,杜澤山和艾美坐在後面,艾美一直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蔣競昶時不時回頭看一眼,他很擔心。
杜澤山卻朝他微微搖頭,意思是沒有必要。
將艾美送到酒店的房間門口,蔣競昶才轉身離開。
艾美正拿出鑰匙卡開門,就看到杜澤山還站在她身後,忍不住笑了:“杜先生,你不用這樣跟著我,我真的命該如此,誰都攔不住。”
“我知道。”杜澤山點點頭,仍然站在她身後沒有動。
“你不回房嗎?”陳艾美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