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
蔣競羽對她有點留戀也正常,而且蔣競羽受傷的事杜澤山不知道,這件事頂多就理解為對前妻念念不忘糾纏不休,絕對不會想到蔣競羽是為了什麼跟過來。
梁洛心掛了電話扔到沙發上,看了一眼茶幾上散了一片的證件機票和衣服,嘆了口氣:“你還沒吃飯吧,下去一起吃一點,反正你來都來了,不想讓人知道也不可能了。”
蔣競羽“嗯”了一聲沒多說,梁洛心抬手拉了他一下:“走吧。”
蔣競羽扶著沙發想站起來,才剛站到一半腿一軟差點朝前跪了下去。
“怎麼了這是?怎麼這麼燙?競羽……你發燒了?”梁洛心架了蔣競羽一下把他推回到沙發上,看見蔣競羽燒得臉都紅了立刻覺得不對,掀開他衣服看了一眼,臉都白了。
“你沒去換藥?”紗布顏色不對,傷口應該是化膿了。
“沒。”蔣競羽抬手撐了一下額頭,早上趕飛機沒來得及,加上他也覺得不是大傷,根本沒放在心上,現在才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估計自己是燒得不輕,眼前都有點晃。
“蔣競羽你都多大人了能不能讓人省點心,自己還是個醫生呢,整天這麼不著調。”梁洛心想把他拉起來扔到床上去,蔣競羽還算配合,撐著茶幾走了兩步然後就一頭栽倒床上了。
“你能等我好點兒再罵嗎,我現在聽不清。”蔣競羽把臉埋在枕頭裡含糊地說了一句。他有點懷念跟她吵架的那些日子,可惜現在吵不動。
“別走。”看身邊的人轉身要走,蔣競羽忙抬手抓了一把,混亂中倒也給他抓著了,“就陪我一會兒不行嗎?”
“我去給你買藥。”梁洛心抬手要推開他但是沒推開,“你燒成這樣了,回頭燒成腦膜炎了怎麼辦?”
“你傻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能燒成腦膜炎。”
“我看你不燒都有點腦膜炎了。”她託著他往枕頭上躺了一截,蓋上了被子。他還想再抓著她,但伸手抓了一把空,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陳艾美你敢走”就睡了過去。
蔣競羽燒得有點迷迷糊糊的,感覺傷口的地方涼涼的,好像是有人在給自己換藥。
他想睜開眼睛看一看,也沒看清楚又睡了過去,糊裡糊塗的,做了亂七八糟的夢,每一次都夢見陳艾美在跟他吵架,吵得很厲害的時候傷口就疼,疼得他直抽氣,最後一生氣就睜開了眼。
房間裡空蕩蕩的,他恍惚了一會兒才回憶起來自己是在哪兒。他忍著疼咬牙試了半天才撐著身子下了床,房間是個套間,客廳裡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扶著門框站穩了才看清是梁洛心在打電話。
“……合同沒問題,明天我會去工地看一下的。”他看不清梁洛心的臉,但聽聲音應該是在跟杜澤山打電話,雖然談的是工作,但語氣不一樣。
“你昨晚沒睡嗎?怎麼聽起來很累?”
蔣競羽本來打算回去繼續睡了,但聽到這一句他又停了下來,扶著門框看著梁洛心。
“不是說了嗎,你不在容易睡得不好。”杜澤山的聲音是很疲憊,也不只是沒睡好,他始終有點擔心梁洛心,更何況他現在已經知道蔣競羽跟過去了,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
“不然,我給你做個模擬玩具吧。”她笑了笑,“照真人的尺寸做一個,我上次在花園街看到有定做的,回去我就去訂一個,這樣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它陪你睡。”
杜澤山正喝水,差點一口噴出來:“梁洛心,你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獨特了?”
“與時俱進嘛。”她聽見杜澤山噴了一口,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再說我也不能二十四小時掛在你身上,總有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那你一直失眠怎麼辦?”
“為什麼總有不在我身邊的時候?”
杜澤山問得她一愣,是啊,為什麼總有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呢?
“要我下次再出差呢?”
“不準了。”杜澤山嘆了口氣,他現在都有點後悔讓她一個人去上海了。事實證明他沒那麼大方,從她去機場開始他就一直有點心神不寧,恨不得真的把她二十四小時綁在自己身上。
“洛心,你回來就真的掛在我身上吧。”杜澤山輕聲地說。
“你想什麼呢?”梁洛心伸手往果盤裡拿蘋果,給這話說得一陣臉紅。
“你想什麼呢,”杜澤山笑了,“我就是說,你回來以後我再不能讓你離開我這麼久了,你想哪兒去了?”
“你討不討厭。”梁洛心握著蘋果又扔了回去。
掛了電話杜澤山轉過椅子看了看窗外,這時候正是下午,照理說梁洛心應該去簽合同了,但是今天上午已經簽了,計劃被打亂了,理由只有一個,就是蔣競羽。
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這時候蘇孝全敲門進來了。
“這個你簽個字就能發了。”蘇孝全放下檔案也看出來杜澤山的臉色不對,“出什麼事了?”
“蔣競羽跟著洛心去上海了。”他低著頭看檔案,頭也沒抬地說。
“他……”蘇孝全也很驚訝,這件事他不知道,他要知道絕對不會同意蔣競羽這麼做。
“三哥你知道嗎?”杜澤山握了握手裡的筆,“我第一次能夠有點理解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