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了幾下喊:“放開我,放我下去!”
男人一鬆手,她就掉在地上,想站起來跑的時候蘇珊拽住了她的胳膊:“你不想吃東西了嗎?”
她看著蘇珊遞過來的熱氣騰騰的羊肉,嚥了咽口水。
“你想不想以後每一頓都能吃飽?”
她眨著眼睛看這個女人,她長得雖然有點奇怪,但是很美,頭發在燈光下看著像金子一樣。
她現在沒辦法想太多,抓過羊腿往嘴裡塞。
“用筷子。”蘇珊把羊腿扔回到盤子裡,拽著她回到椅子上,把筷子塞在她手裡,“用筷子吃,這一桌子的菜,你能夾到多少就吃多少,但是必須用筷子。”
她握著那兩根小木棍咬了咬牙,然後用力朝羊腿戳了下去。
旁邊的兩個男人愣了愣,跟著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剛才抓著她的那個男人拍著桌子笑得停不下來,好半天才說:“我靠,我開始喜歡這孩子了。”
她顧不得了那麼多,用筷子一戳一戳地在桌子上戳著東西往嘴裡塞。
蘇珊笑著看她,旁邊那個外國男人這時候會溫柔地往她盤子裡夾一點她戳不到的東西,蘇珊笑了笑,用手撐著臉頰看她:“你要是餓了,就再來這個地方找我,我叫蘇珊。”
她一邊吞嚥食物一邊看著女人,然後低下頭繼續啃羊腿。
走出監獄,陽光一下子鋪開來。
她吸了口冷氣,打了個哆嗦。杜澤山已經下了車走過來,握了握她的手:“怎麼樣?叔叔跟你說什麼了?”
她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你手好冷。”杜澤山皺了皺眉頭,抬手抱了她一下,“不管他跟你說什麼,這一次我都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她靠在他懷裡沒有出聲,這麼溫暖的懷抱是她在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
“上車吧,你都快凍壞了。”杜澤山拉開車門把她推進車裡,自己從另一側上了車,司機發動了車子開始調頭,她透過車窗看著監獄高高的圍牆。
“是不是叔叔說了什麼嚇唬你的話?”杜澤山溫柔地握著她的手,一下下輕輕地捏著,“你不用管那麼多,他說什麼只是他的,不會影響到我們。”
她看著杜澤山,這個人的眼神一直都很溫柔,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對她露出過一絲冷漠或是厭惡,他比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溫柔,讓人無法抗拒的溫柔。
她沒說話,抬手環住了杜澤山的腰,把臉靠在他的胸口。
“我沒事。”
誰能想到不是孟軍山嚇唬她,而是她把孟軍山嚇得不輕呢。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頭發一直很鬆軟,還有洗發水淡淡的香味。
離開的那天,她帶著蘇珊回到了女人住的地方。
“要我去跟她說一聲嗎?”蘇珊問。
蘇珊知道了她有個媽媽,雖然她也根本沒有當過女人是她媽媽,但是她還是覺得要走了總要過來跟她說一聲。
說一聲我以後不會再回來了。
你可以當我死了。
我不會再讓你煩了。
她站在門口,聽見房間裡的動靜就知道現在不是進去的時候。她咬了咬嘴唇,想等一等,蜷在角落裡抱住膝蓋。
沒過多久門就開了,有個男人走出來看到蹲在角落裡的她,笑了笑回頭朝房間裡的女人喊了聲:“你女兒啊?長得比你標緻多了。”說著蹲下身子捏了捏她的臉,“叔叔疼你好不好?”
“滾。”女人走到門口踢了男人一腳,“你們這些畜生。”
“行,我滾。”男人站起來往她身上丟了一張花票子,然後開始往樓下走,一邊走一邊說,“以後別求著我來啊。”
“王八蛋。”女人彎腰撿起掉在她腳邊的票子,冷冷地橫了她一眼,“你這時候死回來幹什麼,滾一邊子去,老孃看見你就心煩。”
她本來想說我就走了,以後不回來了,但女人沒給她機會就把門關上了。
她在門口站了有一分鐘,然後沿著男人剛走過的狹窄樓梯出了門。
蘇珊的吉普車停在巷子口,看到她走出來的時候,那個外國男人下了車,她現在已經知道那個男人叫艾瑞克了,是個她印象中沒有見過的溫柔男人。
“能走了嗎?”艾瑞克蹲下身子來看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