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鄭凱奇說了半天卻發現鄭凱文只是盯著手邊的杯子在發呆,皺了皺眉頭放下手裡的報告書,“二哥你最近是怎麼了?要麼就突然取消計劃,要麼就是不說一聲就不來,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鄭凱文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你繼續。”
“我繼續什麼呀繼續,我說完了。”鄭凱奇把報告甩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反正都在上面了,你有空自己看吧。”
“對了,二哥你是不是跟大哥聯系過了?”
鄭凱文正喝水,聽見鄭凱奇這麼問就放下了杯子:“怎麼了?”
“大哥昨天打電話回來,說他過兩天會回來,還問你最近怎麼樣。”鄭凱奇看著二哥,他確實覺得鄭凱文最近這幾天有點不對勁,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還猜不出來。
兄弟三個裡面他年紀最小,城府當然也沒有兩個哥哥深。
“他以前打電話回家都不會問你,你是不是最近跟他聯系過他才這麼問的?”
“行啊,變聰明瞭。”鄭凱文笑了笑,放下杯子,目光卻沒有從杯子上移開,“我是給他打過電話,有點事要問。”
鄭凱文沒打算告訴弟弟自己遇見梁洛心的事,且不說自己現在還不肯定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梁洛心。就算他能肯定,他也不打算告訴鄭凱奇。
他之所以給鄭凱志打電話就一個理由,他就是想知道鄭凱志是不是知道這件事。
鄭凱志跟杜澤山的關系一直不錯,又是杜澤山的主治醫生。如果梁洛心真的是回到了杜澤山的身邊,這麼大的事,大哥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果然鄭凱志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之後給了他剛才那一句,最後還附贈了一句:“凱文,你記住,她是不是梁洛心,你都不能再去找她,這件事跟你已經沒關繫了。”
是啊,已經沒有關繫了。
“那是,好歹我也是姓鄭的。”鄭凱奇有點得意地把雙手交錯在腦袋後面,身子微微向後仰著靠著椅背,“二哥,你是不是為了離婚的事特別煩?”
“嗯?”鄭凱文給問得一愣。
“那個溫靜怡是不是又用撤資來威脅你了?”鄭凱奇皺了皺眉頭,他不太喜歡這個女人。雖然二哥跟她結婚也有兩年多了,但他從來也沒有開口叫過她一聲二嫂。
鄭凱文也看出來了,凱奇雖然也不小了,但挺難得還跟個孩子一樣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
“那女人怎麼那麼煩啊?”鄭凱奇有點焦躁地轉了一下椅子,一隻腳踩住辦公桌,把椅子穩住了。
“你別操心這個了,我有分寸。”鄭凱文調整了一下椅子,正要開始辦公的時候就聽見敲門聲。鄭凱奇一看到進來的人就站了起來,說了聲“那我先出去”就離開了。
“阿昆,怎麼樣?”鄭凱文看見阿昆進來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阿昆本身不會讓他緊張,讓他緊張的是阿昆即將帶來的訊息。他調整了一個坐正的姿勢,這時候覺得稍微一鬆,渾身就散架了。
“我查過了,她入境用的是假護照,查不到什麼東西。”阿昆面無表情地把一個牛皮紙信封放到鄭凱文面前,“她今天下午會跟杜澤山一起飛上海。”
“上海?”鄭凱文正扯牛皮紙信封上的線,聽到這裡動作慢了下來,“還有誰一起?”
“蘇孝全,閆曉楠。”阿昆說的時候特意觀察了一下鄭凱文,鄭凱文的表情雖然沒有大的波動,但是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顫。
阿昆跟鄭凱文的時間久了,這種細微的變化他也能讀懂。
“鄭先生,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都不等鄭凱文開口,阿昆自己就先出去了,他覺得鄭凱文需要點空間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鄭凱文都沒聽見阿昆說的這句話,手握著牛皮紙信封擱在桌上半天都沒有動,等他發覺阿昆退出去的時候,手裡的信封已經給自己攥出了一團褶皺。
“梁洛心……”
他沒有繼續解信封上的線扣,而是用手按著那個牛皮紙信封,很久都沒有動。
車子停在弄堂口,她從車窗向外看了看。
“怎麼?不認識了?”杜澤山握著她的手,身子朝她貼了過來,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你要是不想進去了,我們現在走也行。”
“沒事。”她轉身看他,“我想進去看看。”
那天見了閆曉楠之後,杜澤山就問過她想不想回家看看。
她雖然也做過這方面的準備,但沒有想到杜澤山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來。杜澤山顯然不是在試探她,他應該已經肯定她就是梁洛心了,那麼為什麼還要這麼問呢?
“當時閆曉楠沒告訴你爸媽說你已經……”杜澤山看她坐在床邊拿著脫下的外套很久沒動,於是坐過來握著她的手捏了捏,“不過你這麼久沒訊息,我估計兩位老人家可能也猜到了,所以如果你不願意回去,就讓他們以為你已經……”
“我想回去看看。”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裡也是一顫。
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冒的風險,但她還是想要去看一看,看一看梁洛心的家,梁洛心的父母。
她一直都很想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兒應該是什麼樣子的,而聽說梁洛心就很普通,有個很普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