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繾抬起頭,目光掃過對方,淡淡說道:“按現有計劃進行。”
負責人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可是,這樣進度可能會拖慢——”
江繾打斷他:“確保準確。慢一點沒關系。”
簡單的幾句話,結束了爭論。
整個會議室裡一片安靜,所有人都不敢再多言。江繾的冷靜與權威,讓她的存在顯得遙不可及。
深夜,實驗室的燈依舊亮著。江繾站在操作臺前,注視著試管中的液體漸漸變色,手中的筆一遍遍劃過記錄本。
耳邊突然響起手機的震動聲,她拿起一看,是溫若芸發來的訊息:
“江教授,有時間喝一杯嗎?聊聊心情?”
江繾看了一眼,手指停在螢幕上,最終卻沒有回複。
她關掉手機,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實驗中,彷彿剛才的插曲從未發生。
試驗完成後,她拿著報告走到窗邊,窗外是深沉的夜色。江繾的目光落在遠處的燈火中,站了很久很久,最後終於推開門,回到了淺淺的家。
淺淺沖出來迎接她,毛茸茸的大頭不停頂著她的手心,口水亂甩,江繾給她加了狗糧,換了水,坐回辦公桌。
她已經不在宿舍住了,每天下班只回到裴安在外面的公寓,可屬於裴安的味道,被一年又一年的歲月沖淡。
江繾正低頭處理實驗報告,桌旁的淺淺蜷成一團睡著,毛茸茸的尾巴不時抖動兩下。門忽然被推開,裴寧快步走進來,目光冷冷落在她身上。
“江繾,我們得談談。”
江繾沒有抬頭,只是繼續低頭看檔案,語氣平靜:“你又想談什麼?”
裴寧走到她對面,雙手撐在桌子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五年了,你找到她沒有?”
江繾終於抬起頭,目光冷漠,反問道:“如果找到了呢?”
裴寧一愣,隨即冷笑:“那你倒是告訴我,她在哪兒?”
“裴寧,”江繾放下筆,手指交叉,靠在椅背上,聲音低沉,“你現在不是程家人了嗎?你來質問我,站得住腳嗎?”
裴寧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語氣中透著隱忍的怒意:“別用這種話刺我。程家確實不幹淨,但這和我找裴安沒關系。”
江繾面上沒什麼表情:“你既然已經和程家綁在一起,就該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你要找裴安,不是為了你自己,而是為了程家。”
裴寧被這句話激得怒火中燒,冷聲說道:“你以為我是為了程家?江繾,你太自以為是了!我是她姐姐,我有權知道她的下落!”
淺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抬起頭嗚嗚低叫兩聲,跑到江繾腳邊,用鼻子輕輕蹭了蹭她的腿。
江繾低頭看了眼淺淺,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聲音很輕:“你是她姐姐,但也是程家的繼承人。你想帶她回來,程家會放過她嗎?”
裴寧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握緊了拳頭,最終卻沒有說出反駁的話。
“裴寧,”江繾直視她,聲音低沉但鋒利,“我一直在找她,但如果她選擇不回來,我會尊重她。而你,最好也學會放下。”
裴寧盯著她,雙眼微微泛紅,最終狠狠一揮手:“好,江繾,你比我更懂她,那你就慢慢找吧!”
說完,她轉身離開,門“砰”地一聲關上,辦公室重新陷入安靜。
江繾靠在椅背上,低頭看著桌上淺淺的毛發——它剛才趴在桌旁時留下的。她伸手撫摸了一下那隻狗,低聲道:“淺淺,她的姐姐,也終究成了別人家的人。”
淺淺仰頭看著她,似乎聽懂了,又輕輕“嗚嗚”叫了一聲,用濕潤的鼻子蹭了蹭江繾的掌心。
江繾低頭看著它,眼神一瞬間柔軟下來,隨即又收斂成一片冷漠,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未發生。
五年來,淺淺一直是江繾生活中的陪伴。剛開始時,這只阿拉斯加犬還不適應新主人,總是趴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外面。
有一天,淺淺直接叼起江繾的鞋放到門口,像是等著有人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