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往前一步,靠得更近了一點,低聲說:“你還怪我嗎?”
江繾一時沒回答,只是微微仰頭盯著她,眼神有點冷,有點困惑,又有一點……倔。
“你離開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江繾終於開口,嗓音很輕,卻帶著清晰的哽意,“我每天看淺淺,餵它,洗澡,剪指甲,它就趴在我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門。”
裴安一怔。
江繾繼續說:“有天我不小心說了一句‘她不會回來了’,它就趴在那裡,一整天沒吃飯。”
“我覺得……它可能比我更想你。”
裴安鼻尖一酸,向前一步,動作輕輕地抱住她,手臂繞過她的肩膀。
江繾身體一僵,想推開,又沒捨得,反而慢慢地,把頭靠了過去,埋進她的頸窩裡。
裴安低頭蹭著她的發頂,嗓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一直想回來。”
“但你沒回來。”
“現在回來了。”
“晚了。”
“……也可以重新開始。”
兩人擁在一起,誰都沒有再說話,直到走廊盡頭燈光一閃一閃滅掉,又再亮起。
裴安忽然偏頭,在江繾的耳邊輕輕問:“那間實驗室還在嗎?”
“……在。”
“那你明天帶我回去看看?”
江繾輕輕嗯了一聲。
“還有你。”裴安說,“我也想看看你還藏了多少沒給我看的論文。”
江繾靠在她懷裡,不說話,但手指慢慢抓住了她的大衣衣角,抓得很緊。
程鬱活得太久了。
這是裴寧從很久之前就知道的事情。
可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意識到,她從來沒有真正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她該如何結束這一切?
這是一場私人宴會,程鬱設下的局。
她已經察覺到最近的動蕩,察覺到某些力量在暗中活動,而她最擅長的,就是提前反制一切。
程鬱端坐在宴會的主位,冷眼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她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語氣漫不經心:“最近,有些人似乎不太安分。”
沒有人回應,只有杯盞輕碰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大廳裡。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裴寧身上,微微一笑:“小寧,你最近很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