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雯婷僵住了,慢慢轉過身,看著父親的眼神中帶著壓抑的憤怒與審視,他緩緩起身,踱步到她面前,低頭俯視著她。
“雯婷,我想知道,你和江繾,聊了些什麼?”他的聲音壓低,語氣輕飄飄,卻讓人無從抗拒。
楊雯婷下意識咬住嘴唇,迴避他的目光:“就……只是課程的事情,沒別的。”
“是嗎?”楊正南忽然一笑,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卻鋒利得像刀子,“那為什麼,我的人告訴我,江繾今晚連夜搬走了?”
楊雯婷瞳孔一縮,臉色瞬間慘白:“她搬走了?”
她努力裝出驚訝的樣子,卻掩飾不住聲音中的顫抖。
楊正南看著她,目光彷彿洞穿了一切。他沒有回答,只是慢條斯理地說道:“雯婷,我希望你記住一件事——你是我的女兒,你的立場應該永遠和我一致。明白嗎?”
楊雯婷喉嚨發緊,不敢出聲,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
“很好。”楊正南轉身回到沙發,語氣恢複了平靜,“早點休息吧,明天我會找人再安排你的課程。”
楊雯婷低頭答應了一聲,飛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癱坐在地上,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十幾個小時後。
暮色四合,更加偏遠的小城安靜得只剩下路邊小攤的油煙和鄰裡間的閑聊聲。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鎮口,江繾和裴安各提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下了車。
“累了?”江繾看她一眼,輕聲說:“先找個地方住下。”
她們租了一間小旅館。
旅館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穿著碎花圍裙,帶著和善的笑:“住多久啊?我們這兒雖然小,但治安好,住得安心。”
“住多久看情況。”江繾付了押金。
裴安忽而抬起頭問,“老闆,晚飯附近有推薦嗎?”
“往左拐,巷子口有家砂鍋鋪子,味道不錯。”房東阿姨熱情地帶著她們熟悉周圍環境,走到民居門口時,還不忘絮絮叨叨:“這地方挺安靜,就是最近偶爾有些外地人,長得漂亮的小姑娘晚上還是少出門,安全第一。”
裴安聽了笑了笑,沒說話。
“哎喲,不是說你不行。”房東擺擺手,“主要是那些人,見不得好姑娘清靜。”
江繾正站在門口,聞言緩緩抬起頭,“長得漂亮不是錯,她晚上出門也不該是問題。如果非要擔心什麼,應該是管管那些不守規矩的apha,而不是讓她改變正常的生活習慣。”
江繾的聲音不大,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房東愣了一下,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顯然沒料到江繾會這麼正經地反駁,連忙訕笑著說:“對對,是我說錯了,不該瞎操心。”
裴安低聲笑了:“江繾,你怎麼這麼正經。”
“我說的是事實。”江繾說,“如果有人覺得他可以欺負你,那是因為他們沒被教會規矩,而不是你做錯了什麼。”
她隨手拿起放在門邊的行李,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如果真有不守規矩的,我會處理。”
裴安愣了一下,隨即勾唇笑了:“那可真是讓人安心。”
房東看著兩人相視的一幕,隱約覺得這兩個姑娘氣質截然不同,卻意外合拍。
她擺擺手笑道:“好吧好吧,你們說得對,我是多嘴了。快進去休息吧,剛到路上累了吧?”
江繾 點了點頭,拉著行李走進屋內,沒有再多說話,而裴安則站在門口,目送房東離去後,才懶懶地轉身進了屋。
屋內燈光昏黃,狹小的房間裡擺著一張雙人床和一張舊木桌,桌上的茶壺還有幾分油漬未擦。
江繾坐在桌邊,翻看從房東那裡拿來的地圖,思索著接下來生活的安排。
床邊的裴安安靜地靠著枕頭,臉色依然顯得有些蒼白。
她沒有睡著,只是半睜著眼,目光落在江繾的背影上,帶著一絲恍惚。
“你不用休息嗎?”裴安輕聲問,聲音裡帶著些微的疲憊,卻依然透著她一貫的慵懶。
江繾停下筆,回頭看了她一眼:“等我安排好明天的事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