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判,這個官職是蕭默選的,景王沒有絲毫質疑,當即應允,事後也沒有多問,在蕭默挑了官職的第三日,她便如願以償地進了太醫院。
如今已不是在凌天旭身邊當侍衛,在太醫院當值,猙獰的面具不合適,於是蕭默換上了景王在飛鶴園給的面具。
上次來太醫院無人搭理,如今還不待蕭默走進去,門前已站滿了相迎的人。
“蕭大人,這位是院正樑庸梁大人。”有人引見道。
梁庸拱手道:“久聞蕭大人醫術高明,蕭大人能來太醫院,真是太醫院之幸事。”
蕭默心下忍俊不禁,醫術高明,她除了會解點毒外,對病理醫術一竅不通,也不知他是從哪裡久聞的。
“梁大人。”蕭默還禮。
“蕭大人請。”
門前的人群自覺讓開了一條道,梁庸引著蕭默進了太醫院。
路過他們面前時,蕭默掃了掃周圍的人,眼熟的只有上次告訴他脈案看不了的王太醫。
梁庸帶著蕭默大致熟悉了太醫院,一路轉下來,蕭默也就記下了幾處院落,妙手堂,天醫堂和藥盧。
其中地方最大的是妙手堂,除院判和院正外的太醫們平日都待在妙手堂裡各司其職,藥盧是存藥製藥之地,而位於太醫院正後方的天醫堂,是院正和院判值守的地方。
天醫館右側有一間屋宇,門前匾額上寫著“康和”二字,聽梁庸說這正是存放脈案之處,路過時,蕭默不禁多看了幾眼。
進了天醫館,主廳供奉著藥王畫像,左右兩間耳室的門開著,右室裡放著一張書案,左室兩張,正如一個院正,兩個院判。
讓蕭默意外的是,梁庸徑直引著她進了右室,裡面還候著一個不像太醫也不像內監的小廝。
梁庸介紹道:“這是阿萬,以後就聽蕭大人的差遣,蕭大人初來,有什麼需要,儘管提。”
“小的見過蕭大人。”
這右室一看就知是梁庸讓給她的,雖有些不妥,但也好過兩個人處一室,她來並非是要當什麼太醫,而是要查案,身邊的人越少越好。
至於這個隨從蕭默是萬不能要的,無論是小廝還是丫鬟,不是心腹就是眼線,更何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已被咬了兩次,怎會不長記性。
蕭默四下看了看,轉身對梁庸淡淡道:“這屋子我心領了,隨從就不用了,我不習慣有人在身邊伺候。”
梁庸似有些為難:“這……”
“王爺沒有告訴梁大人?”
蕭默在景王府時為了隱瞞身份,拒絕了李管家給她安排的幾個隨從,所以她一直獨住在霜雪居,身邊沒有一個伺候的人,給景王的解釋是,出身貧寒受不起人伺候,景王默許。
聽聞蕭默搬出了景王,梁庸這才對阿萬招了招手:“那你退下吧。”
後來蕭默才知曉,那個阿萬是梁庸的親侄子,剛考進太醫院的小吏,不是什麼奴才。
蕭默自然知道梁庸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打從進太醫院開始,她不就是在狐假虎威嗎?
這些成天阿諛奉承的人有幾個真正是出於對蕭默的敬意,大都是畏懼或是想巴結她身後的靠山,那位在燕國隻手遮天的“師傅”!
蕭默每日都在太醫院,晨來夕往,回到王府天已經黑了,不僅不能如之前一樣跟在凌浩左右,還好幾日不曾見過面,而凌浩對此並沒有說什麼,由著蕭默當她的院判。
蕭默不要隨從,凌浩默許,蕭默當院判,凌浩默許,但凡她提出的要求,凌浩沒有拒絕過一件,這究竟是由著她,還是漠不在意?
蕭默越發覺得景王只是想將她和凌天旭分開,收徒或許只是一個說法,只要她人不在凌天旭身邊,景王就對她不管不顧。如此也好,不在意總好過時刻盯著,畢竟她仍是在揹著景王查真相。
蕭默來了太醫院幾日,沒有一件差事,但凡有什麼要做的,梁庸都給了另一個院判,她成天無所事事,卻又不能急於提出要看脈案,以免讓太醫院的人起疑。
平日蕭默要麼在天醫館隨便找了幾本醫書看看,要麼就在太醫院四處轉轉,可謂是這太醫院裡最清閒的一個人。
“誒,怎麼是王太醫你來點貨,不見我舅舅呢?”
“陳大人已經不是院判了,你不知道?”
“什麼?我舅舅被革職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