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自己不小氣。”凌浩瞥了瞥懷中醋勁正濃的人,淡淡道:“夫人若不想醫治覃佑,為夫今後不理會其就是。”
“是我以小人心度了君子腹,夫君大人不記小人過。”蕭君綰靠在他肩頭,撇撇嘴。
“急著回來是為何?”
“明知故問,好不容易見夫君一面,沒想到卻是那的場合。”蕭君綰輕言。他何曾對人這麼客氣過,何況還是對一個女子,沒曾想竟是為了她而有求於人。
他俯首,額頭相碰:“那夫人想要什麼樣的場面?”
“我……我怎麼知道……”
他用力一壓額頭,迫使她抬起下巴,順勢覆住她的唇,淺嘗輒止,問:“這樣?”
問完又不給她狡辯的機會,繼續流連纏綿於唇舌間,討要這一年來苦苦等待的利息。一年的相思不容倉促發洩,更不容浪費片刻光陰。
她知道今日匆匆一見之後又是離別,若要瞞住身份便不能久留,她還不能回到他身邊,不能讓天下知道她是他的王妃。
她沉浸於此刻的溫存,一滴淚卻悄然劃過臉頰滴落。
他鬆開她,伸手抹去她殘留的淚痕:“怎麼哭了?”
她搖了搖頭,緊抱住他,把頭埋在他懷裡,貪戀如今短暫的重逢,接著又破涕為笑,想想如今已經很好了,至少她在燕國,在函都,就算不能每日相見,也好過相隔千里。
風塵僕僕歸來,經歷剛才一事後,這身被當做侍女的打扮蕭君綰已然看不慣,隨後去往月華臺更衣。
她推門入內,轉眼就看見耳室裡還放著那襲嫁衣。
她走近,這喜服一直放在月華臺,她已離開兩年有餘,衣面卻一塵不染,不知漿洗熨燙過多少次。
他在等,這嫁衣也在等,等她穿上然後昭告天下。
她伸手撫過光潔如新的衣面,不經意間又潤了眼眸,拋卻所有的不愉快,唯餘滿心愧疚。
除了這件喜服外,為她備好的衣裳都是新的,還有剛送來的幾個錦盒裡裝著不計其數的首飾,無一不是世間珍品。
蕭君綰看著那些首飾驚歎,凌浩不會是為了她而把各國貢品裡的首飾都留下來了吧……
後宮那群女人還盼著撿景王府挑剩的呢,這豈不是斷了人家的念頭?
蕭君綰更衣梳妝後四處尋找凌浩的身影,走了幾步,看見他等候在迴廊中,負手獨立。
殘陽斜照,餘暉灑在他身上,光影斑駁,增添幾分落寞。
不知他等過多少個這樣的黃昏……
整個燕國繫於他一人,她卻讓偌大的王府也只有他一人。
蕭君綰看著凌浩的背影,步步走近,心中的愧疚越來越深。
她一時腦熱,甚至想……想不走了……,從此留在他身邊,等著天下歸燕那一日什麼仇都報了,在與他袖手繁華。
可衝動終究是衝動,她沉下心來,便知他放不下江山,她也放不下仇恨。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快步走去擁住他,緊貼在他後背。
凌浩轉過身,斜陽映紅她含笑的側臉,恰有一番似醉非醉的美。他伸手撫著她臉頰:“夫人清瘦了。”
“還不是思念夫君茶飯不思。”
“不是樹敵眾多日子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