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心捲進奪嫡之爭,覃銘卻偏就要懷疑她要幫覃昭,怎麼解釋都無用,蕭君綰有些不耐煩,惱然道:“奴婢之前就告訴過殿下,奴婢是個女子,當不了官治不了世,要名垂千古何用?”
見蕭君綰有些窩火,覃銘冰封的神色漸漸融化,取而代之的竟是暖陽般的笑意:“本王當然記得,上儀別多心,只當本王今日是在與上儀說笑,告辭。”
蕭君綰望著覃銘離開的背影,皺緊的娥眉遲遲沒有舒緩。覃銘離開時看似高興,可他走得極慢,她從他穩而慢的步伐中足以看出他心思沉重,不知他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覃銘多疑,上次她苦口婆心解釋了半天,那時他像是聽進去了,放了她一碼,如今又來質問,可見她說的話,覃銘從來就沒有信過,想必這次也沒有。
從今往後,她不再與慧妃為伍,也不會上覃銘的船,這點她心意已決。
蕭君綰回到萬盛宮,帶走等候在那裡的覃佑,卻見覃佑也不怎麼高興。
“殿下怎麼了?”
“綰綰,我想回毓寧宮去。”
“殿下,毓寧宮已經沒了,以後還會有更好的住處的。”蕭君綰心下喟然,她若不放火燒了毓寧宮,恐怕泰宏帝一時半刻都想不起該給覃佑換個住處。
“更好的?”
“新住處殿下一定會喜歡。”蕭君綰微微一笑,覃佑和紅菱都向往宮外自由的日子,這樣的日子不遠了,就是不知泰宏帝賜給覃佑的王府會在何處,但只要在宮外,只要還在隋安,哪裡都好。
回住處時路過了一處宮殿,蕭君綰依稀記得這是泰宏帝賜給覃佳柔的寢宮,不禁讓她想起這個消失已久的老冤家。淑貴人還沒進冷宮的時候就派人出去尋找過覃佳柔的下落,不知如今是否作罷,也不知覃佳柔是否聽聞了宮中的變故,是否會回隋安來,沒了母親撐腰的女魔頭還會繼續囂張下去嗎?
冬雪來時,宮城上下入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泰宏帝命不該絕,偏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養好了病。
飛雪漫天,寒風中,蕭君綰送覃佑到了皇宮前庭的大殿外。
蕭君綰替覃佑摘下披風,莞爾道:“殿下,去吧。”
今日早朝,乃是泰宏帝封賞覃昭的場合,而泰宏帝還特地召覃佑前去,只因今日也是蕭君綰盼的日子,從東巡迴來至今,她和馮學士都在為此事籌謀,皇天不負有心人。
覃佑看了一眼殿裡,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早朝的場面,百官肅立殿中的場面讓他的目光中滿含畏懼。
“綰綰……”覃佑支支吾吾喚道。
“殿下別怕,今日讓殿下進去是好事,去吧,我在外面等殿下。”
覃佑懦懦地點了下頭,慢慢走近大殿,步子邁得有些畏畏縮縮。
蕭君綰站在臺階下,殿中的場面只能看見一半,她目送著覃佑進去,直到看不見為止。
他是中宮嫡子,本該承繼大業,誰知幼蒙天禍,不僅失去了母親,還成了這般痴傻的樣子,不僅讓父親失望,還另群臣側目。他在數十年都沒有修繕過的毓寧宮長大,無人問津,就像被拋棄了一樣。
這世上,像覃佑一樣乾淨善良的人不多了,在蕭君綰眼裡,他不該蒙受這樣的苦難。雖然封王和離宮都不足以彌補上天對他的虧欠,但她能為他做的,只有這些了。
蕭君綰轉過身,抬眼看著眼前的風景,那莊嚴肅穆的宮門外就是自由。她唇邊掛著笑意,冰冷的風撫過臉頰似變得格外溫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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