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綰徹夜難眠,相思之餘,又絞盡腦汁欲想出一個足以扭轉乾坤的計策。
天亮便聽聞泰宏帝已經下旨晉柳嬪為柳妃,四妃之位又齊了,實乃難得的盛況。
只見新人笑,故人又還有誰記得。
她的姨母蕭妃離去已經一載……
蕭君綰站在靜思宮外,不欲推開那扇塵封已久的門,就這樣獨自站了良久。
人跡罕至處能讓人心神安寧,回隋安的一年多,蕭君綰已經學會如何抑制心下的仇恨,衝動非但不能痛快地與仇人做個了結,反而會使自己因急生亂,因亂而愚鈍。
“就知道你在這兒。”
蕭君綰轉眼看向儀妃:“娘娘怎麼來了?”
儀妃唇邊掛著一彎淡淡的笑意:“今日並非蕭姐姐忌日,你為何來,本宮就為何來。”
“娘娘掛心柳妃的事?”
儀妃轉眼看向一旁生了雜草的朱牆,輕嘆:“本宮並非羨慕,也非嫉妒……”
蕭君綰即道:“奴婢明白。”
雖然才過去了一日,但蕭君綰來靜思宮的路上已經聽到了不少蜚短流長,有關於慧妃的,也有關於儀妃的,慧妃倒還好,再不濟,膝下還有一個立了戰功的兒子,可儀妃至今都孤身一人。
年華不待人,時日一久,容顏會老去,儀妃也不會那些承歡惑主的手段,今後的路,當寸步難行。
蕭君綰見儀妃的目光望著那緊掩的門,便猜到了她心下有無奈也有畏懼。儀妃這是在怕步蕭妃的後塵,何況當年的蕭妃還是寵冠後宮之人,而如今的她,連蕭妃都不如,只能說幸好家裡的人還算安穩,她勉強能靠著家世立足。
“娘娘覺得,柳妃的運氣,是福還是禍?”
儀妃苦笑道:“恐怕沒人能有柳妃那樣的福氣了。”
蕭君綰卻輕搖了搖頭,輕言道:“福禍僅在一念之間而已。”
計劃亂是亂了,但這局棋還沒到滿盤皆輸的地步,她想了一夜,如今能否扭轉乾坤,就看那位柳妃娘娘有多大的胃口。
一來幾日慧妃每日都派人來請蕭君綰過去,但蕭君綰連面都沒露就讓紫英回絕了慧妃的人,想來此刻的慧妃必定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殿下,這步棋,應該走這兒。”蕭君綰指點著覃佑落下棋子,唇邊掛著笑意。
紫英從外面回來,走到蕭君綰身邊說道:“小姐,外面有動靜了。”
蕭君綰默不作聲,拿了顆棋子落在輸贏已定的棋盤上。
“綰綰,下棋不好玩兒。”覃佑苦著臉。
“那讓紅菱帶殿下出去走走?”
“你不去嗎?”
“我與紫英還有些話要說。”
“你不去我也不去。”
蕭君綰淡淡道:“那,繼續下棋?”
覃佑連連搖頭:“不好。”
蕭君綰便囑咐了紅菱幾句,讓紅菱帶覃佑離開了毓寧宮。
等院子裡無人了,蕭君綰方才問紫英道:“宮外呢?”
“想必王大人他們也該照小姐的吩咐散出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