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學士讓馮夫人和孫氏帶著覃佑出去轉轉,房中只留下了蕭君綰一人。
等臥房的門掩上,馮學士長長地嘆了口氣。
蕭君綰惑然:“馮大人何故嘆息?”
“我能為殿下做的,也只有助他封個王了。”
馮學士此言說得極為無奈,而蕭君綰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其實馮學士對這個外孫何嘗不是寄予了厚望,只可惜覃佑突然得了傻症,讓整個馮府的希望破滅。
他本該是太子的。
“人各有命,遠離爭權奪利對殿下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好好的孩子,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聽說是馮皇后去世那年,殿下大病了一場。”
“外面是這麼傳言的,但我和夫人進不了宮,不知到底是何情形,也不知殿下這病究竟是怎麼來的,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殿下身邊的趙公公才清楚。”
蕭君綰心下思索,趙公公……趙公公已經病入膏肓了,終日胡言亂語說他對不起馮皇后,對不起覃佑。
蕭君綰也曾懷疑過,但她更怕自己想多了,如今聽馮學士這麼提起,原本的疑慮又一次浮上心頭。
“趙公公是否真的忠心於皇后娘娘?”
“上儀何出此言?”
“想必馮學士也明白後宮是怎樣的情形,背叛和利用比比皆是,若非忠心之人,便是……敵人。”
蕭君綰猜想至此,但她期盼這個猜測不是真的,不然這背後的事就非比一般的複雜了。
“要說忠心,從前皇后宮裡的李上儀倒是個極為忠心的人。”
前一任上儀女官是皇后身邊的李上儀,兒時蕭君綰喚她李姑姑,正是那位前些年隱居在縉山的老婦人,皇后一去世,覃佑病了,李姑姑不見了蹤影,覃佑身邊只剩下一個趙公公,這一切是巧合還是另有端倪?
縉山在燕國,她只需派人找到李姑姑一查便知。
“馮大人信不過趙公公?”
“不是信不過,是有軟肋之人必有其顧慮,一不留神被人捏住,是否忠心也就不好說了。”
“軟肋?”
“趙公公當年還是太后身邊的總管太監時,在宮外接辦了一處宅子,還收了個乾兒子養著,後來趙公公到皇后身邊,皇后體諒趙公公,也就默許了。”
“馮學士的意思是……有人會拿趙公公的乾兒子要挾趙公公,讓趙公公對四殿下不利?”
“我不是沒有這個擔憂,是沒辦法,這麼多年來四殿下身邊只有一個趙公公,慶幸現在有了蕭上儀,我看得出蕭上儀才是一心一意地為四殿下好,才把這些告訴蕭上儀。”
“馮大人可知那宅子和人在何處?”
趙公公有沒有被人抓住把柄要挾,只需找到他的乾兒子一問便知。
“皇后走了沒幾年那宅子就易了主,得知這個訊息,才讓我擔憂。”
別說馮學士起了疑心,就連蕭君綰心下的疑慮都越發重了起來,好不容易置辦的宅子,為什麼又要賣了?宅子和人一起不見,倒像是在躲著什麼。
一面是行為詭異的趙公公,一面是隱居避世的李姑姑,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