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綰的一番話,醍醐灌頂,讓慧妃幡然醒悟,這才沒了先前的那般衝動。
蕭君綰離開前,留下一句“娘娘只需靜候佳音。”讓慧妃徹底把心放在了肚子裡。
慧妃並非愚笨之人,只是被人戳中了痛處而已,已致心急如焚,失了分寸。好在如今的慧妃還肯與蕭君綰商議,沒有像上次死鷹一事那樣擅自妄為。
凌浩說過,東宮的根基在朝堂不在後宮,如今蕭君綰卻被後宮這些瑣事煩擾,爾虞我詐非她所願,只望能從柳妃著手,拆分東宮文武陣營。
烈日炙烤著長長的宮道,迎面走來的宮女抬頭望了一眼蕭君綰,低下頭去,靠近時於蕭君綰身邊輕輕一欠,擦肩而過,將手中之物悄然塞到蕭君綰手中。
蕭君綰若無其事的走了幾步,左右掃了幾眼,確認四周無人,方才展開了手裡的字條,眉間浮現欣然之色。
柳妃中計了。
蕭君綰稍稍鬆了口氣,其實這一切本就在意料當中,只是沒想到成效會來得如此之快,才區區幾日,柳妃便對那一番鳳氣和天子的謬論深信不疑,這樣的人,如何能在宮中立足,這便怪不得她,就看柳妃那位表姑母,是否肯放過柳妃了。
如今柳妃和腹中的孩子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過柳妃哪裡會是淑貴妃的對手,如果淑貴妃不心慈手軟的話,柳妃的結局可想而知。
蕭君綰曾可憐過那個無辜的孩子,可她可憐覃家的血脈,誰又曾可憐過從前的曲家滿門,她唯一的親妹妹至今下落不明,曲盡愉只是個孩子,誰又曾放過了她!
蕭君綰緊緊攥著手裡的字條,每走一步都萬分悲慟,她回隋安一年有餘,仇人們時常出現在眼前,她無可奈何,不得不等待至今。現在好不容易盼來了機會,容不得她半分心慈,柳妃的孩子是保不住的,柳妃的父親要是知道是淑貴妃所為,定會與東宮決裂,東宮的貓膩甚多,蕭君綰只望能逼急了柳妃的父親,好讓其捅出些什麼來。若淑貴妃有法子讓柳妃父女閉嘴,也不是壞事,無形中便讓那些想投靠東宮的人更加三思而後行。
淑貴妃連自己的親戚都暗算,對於那些投靠的大臣們更加不會手下留情,若有一日他們無用了,淑貴妃還能放過他們?
蕭君綰沉眼走著,將滿心的哀傷深埋在心底,喜怒不形於色。
“這不是蕭上儀嗎?”
蕭君綰聞言駐足,緩緩抬頭看去,見柳妃斜倚在步攆上,粉面含春,笑意盈盈,在一幫奴才的簇擁下漸漸臨近。
蕭君綰輕輕挑眉,有人說至就至。
“柳妃娘娘。”蕭君綰輕輕一欠後退到一旁讓路。
柳妃的步攆路過蕭君綰面前,卻不急著離開,就停在那裡。上面的柳妃含笑看著蕭君綰。
日頭正毒,內監撐著傘替柳妃遮擋著烈日,而蕭君綰還曝曬在烈日下,額頭微微出汗。
“上次御花園一別,好久不見蕭上儀了,上儀怎麼一個人?本宮聽說上儀女官風光無限,怎麼輪到蕭上儀坐上了這個位置,卻如此寂寞。”
柳妃一番明知故問的嘲諷,蕭君綰並未往心裡去,畢竟柳妃已經囂張不了幾時了,何必與一個可憐之人計較。
“哎呀,瞧本宮這個記性,上儀要想風光,還是得仰仗皇后娘娘,可惜,蕭上儀這個上儀女官當得不是時候啊。”
蕭君綰沉默不語,由著柳妃一人說話。
“不過上儀無需擔心,很快你就會有主子了,到時蕭上儀可別嫌辛苦。”
蕭君綰也故作不明白,問道:“娘娘指的奴婢的主子是?”
“當然是皇后。”
“娘娘說笑了,中宮之位空缺已經多年,奴婢何來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