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羞赧笑道:“我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
“還好我能抱得住你。”楚洋長出了一口氣,指著莫語的手腕說道,“以後在家還是別戴了,剛才我被你手錶硌了好幾下。”
莫語的手指僵了僵,少頃,重新拿起了ipad。楚洋察覺到了莫語的變化,連忙坐起來,小心地問道:“不舒服了?”
莫語搖頭。
“你想戴就戴著吧,我沒別的意思。”
“我想自己待一會兒。”莫語下了床,“我去樓上,你歇著吧。”
楚洋:“寶貝兒……?”
“你別上來。”莫語走得決絕,完全不給楚洋挽留的餘地。
手錶……手錶到底怎麼了?楚洋心裡著急,卻又不敢跟上去。莫語戴的是塊普通的機械表,不是大牌子,也不是很舊,他父母十五年前就去世了,應該不會是家人留下的,而且他那個家暴父親留下的東西他肯定不會一直戴在身上。就算是再珍惜的東西,也不至於24小時都戴著,也不應該讓他突然就情緒轉變。楚洋快把搜尋引擎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什麼關於手錶的特殊意義。
與此同時,二層臥室內,莫語對著自己的情緒記錄本發呆,那上面只有一串略顯潦草的英文———hat&039;s done is done.
是覆水難收,是木已成舟。
過往的一切如刀削似斧鑿,在自己身上刻下了無數痕跡,打碎、切割、破壞。莫語覺得自己像一扇滿是裂痕的玻璃窗,這樣殘破的窗戶,沒有資格被鑲在這棟房子裡。一如這樣殘破的自己,沒有資格站在楚洋身邊一樣。
楚洋很好,非常好,好到讓莫語忘記了自己是個什麼模樣。零點鐘響,馬車會變回南瓜;遮羞布扯下,只餘一身狼藉。
莫語的手機響了。
【楚洋:飯到了,下來吃飯。】
【楚洋:不許說不吃。我在臥室,等你吃完我再出去,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楚洋:不是逼你,只是怕你不舒服。】
因為要吃藥,所以要吃飯。莫語緩緩起身,走下了樓。
楚洋果然在臥室裡沒有出來,莫語鬆了口氣,一個人安靜地吃完飯,把碗碟放進洗碗機,然後上了樓。
戴上耳機,一切都安靜了下來。莫語按下單曲迴圈,反複地聽著那一段音訊。
hen &039;re too in ove to et it go.
but if never try &039; never kno.
……
這是莫語從網上找的,十年前曦曜集團年會時楚洋唱的歌。後來的這些年,楚洋成為了上臺說話的那個人,也沒再表演過節目。
音樂過後,是那晚楚洋安撫自己的低喃,之後接著的,是新錄下的呼吸聲。
反複播放,直到深夜。
if never try, i never kno.
倘若從未嘗試,你又如何知曉?
莫語睜開眼,掙紮片刻,摘掉了手錶,轉身下樓,一鼓作氣,他幾乎是撞進了楚洋的臥室。顧不得對方驚訝的眼神,莫語抓住楚洋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然後認命地閉上了眼。
許久之後,楚洋柔軟的雙唇覆在了莫語的手腕上,小心翼翼地,將那道蜿蜒扭曲的疤細細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