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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笑坐了一宿火車,幾乎一夜沒有閤眼,周定擇剛一出門他就睡的天昏地暗。睡夢中他又來到了那片熟悉的山腳,只不過這次沒有奔跑的巨獸,從視角來看他似乎是躺在地上,碧藍的天空,和煦的暖風,他正愜意的享受著難得的寧靜,大地突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莊笑猛的坐起身,他驚慌的四下看了看,發現所有東西都穩穩當當的擺在原位才踏實了下來。
原來只是個夢……他長長的呼了口氣,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顯示現在是下午三點多。周定擇已經離開了大半天,不知道又在忙活什麼。
莊笑被夢境中的晃動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在屋裡呆的憋悶,幹脆拿著手機下了樓。
前臺兩個大姐在嘰嘰喳喳討論著上午的八卦,莊笑聽到和鋒銳有關,不由多聽了幾句。
“你是沒看到那老闆的臉色,黑的喲,嘖嘖!”
“哎,長那麼俊一張臉,怎麼不幹好事兒呢!”
“就是,活該他被人罵!”
“大姐,給我拿兩瓶水。”莊笑拍了下桌子,笑道,“是出什麼事兒了嗎?你們聊這麼歡,跟我也說說唄!”
前臺大姐下午才換班過來的,瞅他面生,以為是新住進來的遊客,八卦道:“咱們這不是要開發了麼,今天那個開發商老闆被一群鄉親堵在門口罵了一頓,說是他們違規施工,把山體炸了個大窟窿!……給你水,一瓶五塊,一共十塊。”
莊笑心疼的掃碼付錢:“怎麼這麼貴!”
大家磕著瓜子笑了笑:“等這塊開發起來,十塊錢都有人買!”
“罵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開發商給你們帶來的好處了。”莊笑哼哼一笑,提醒道,“大姐,你面相顴骨外露,雙眉眉頭生的又近,背後說人是非容易給自己引來災禍,好自為之!”
“哎你這孩子……”
莊笑利索的躥出酒店,拎著斥巨資買的兩瓶水往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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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氣氛一時安靜的令人感到壓抑,周定擇的臉色比天氣還要陰沉,連肖易都沒敢上前說什麼。
遠處,自山峰傳來一聲低沉的悶雷,似山神嘆息。梁大爺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站在石坑前一言不發的周定擇,嘆道:“周老闆,你們要開廠子、建養老院,給咱們蓋新房,這對很多人是八輩子求不來的好事,我們這些老骨頭也不是非要跟你對著幹!只是,你看看現在,好好的山讓人炸出個大窟窿,幾千年的泉眼今早也突然枯了!你們是大城市的人,吃的用的都是洋氣的‘現代化’裝置,咱們這片土地上的人打小就只能靠這如練山養活,你說這讓我們可怎麼活!”
周定擇的臉色幾乎和沉暗的天色融為一體,他沉聲道:“我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梁娟走上前攙扶著老父親的手臂,擔憂的對眾人道:“有什麼事我們下山說吧,這天看著就快下雨了,雨天地滑,容易摔跤……”
她話音未落,大地像有感應一樣微微震了震,梁娟不由大驚失色:“地震了??”
周定擇猛然反應過來,泉眼枯竭很可能和地殼運動相關,他臉色一變,立刻道:“快下山!”
眾人紛紛從愣怔中回神,拔腿往山下跑去。
周定擇推了梁飛一把:“走。”
梁飛看著越來越沉的山色心頭湧上一陣恐慌:“周總,快下山吧!”
周定擇指揮著慌亂的人群有序撤退,抽出一絲精力應付他:“我會跟上,你趕緊下山。”
梁飛知道此時不給他找麻煩才是上策,他一步三回頭的往山下走,見周定擇終於跟在隊伍最後開始下山才鬆了口氣。
然而變故來的十分突然,剛剛的震動似乎只是山體蘇醒的前兆,一分鐘後腳下的土地突然開始了劇烈的晃動,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多人被這強烈的震感晃的頭暈目眩,狼狽的摔在地上。大雨傾刻間潑了下來,雨水砸到地上濺起半米多高的水霧,下山的隊伍瞬間被沖散了。
梁飛快跑了幾步,幫著肖易扶起摔倒在地的林佐。肖易心裡一個咯噔,抹了把臉上的水大聲問:“周定擇呢!?”
梁飛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身後,其他同事和村民正四散著跑遠,目之所及的地方沒看到周定擇的影子。
“剛才還在我身後的!”梁飛焦急的向遠處眺望。
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遠處傳來一聲悽厲的斷裂聲,隨後大地一顫,巨大的石塊隨著沉悶的響動迅速滾落。
幾人臉色皆是一白!
“周定擇!!!!”
肖易猛的回頭看向山下,莊笑渾身上下已經濕透,正逆著人群往山上跑,他動作十分迅速,片刻就跑到了他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