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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未來老公救了

“duang”的一聲,布幡杆子重重的敲在車頂,發出沉重的聲響。莊笑怕把車劃壞,手忙腳亂的把杆子放了下來,鋪滿灰塵的布幡擦著周定擇的臉滑過,莊笑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的臉色黑了一層又一層。

轎車的車窗降了下來,莊笑不由嚥了口唾沫,生怕周定擇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直接扔出去。可事實卻是對方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把頭扭向了窗外,如果不是看到了他手上暴起的青筋,莊笑真的會以為對方對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渾然不在意。他不禁往車門邊靠了靠,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車裡開了空調,絲絲的涼氣不知道從哪裡源源不斷的冒出來,飄到臉上,涼意還未侵透面板,就被從大開的車窗鑽進來的熱氣烘的沒了溫度,化為了縹緲的白煙,原地“解散”了。冷氣再足也擱不住周定擇窗戶開的大,莊笑是不敢提醒他把車窗關上的,於是只能忍受著這“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他緊緊攥著布幡杆子,輕易不敢妄動,木馬紮原本貼著他的小腿放著,可幾次拐彎差點滑倒碰到身邊的男人,莊笑便連忙心驚膽戰的把它夾到了腿中間,那塊布頭因為常年鋪在地上,吸足了經年的灰,即使被捲成一條也沒有收斂一些,被熱風卷過,便散發出絲絲縷縷的泥土芬芳,沒一會車內壁上就沾滿了他的“風霜”。

莊笑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用餘光瞥了眼望著窗外出神的周定擇,偷偷的抬起手想要撣一撣被弄髒的車座,結果一爪子上去,土沒撣下來,倒是s了一把雪地裡的小畫家,在椅背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掌印。莊笑不由瞪大了眼睛,手忙腳亂的伸手撲騰了好幾下,於是掌印的輪廓慢慢模糊,連成了一片巴掌大的汙漬。

車窗毫無聲息的被升了上去,莊笑隨著車窗到頂的“砰”響抖了兩抖,戰戰兢兢的扭頭看向周定擇:“對不起啊,一會我拿塊幹淨布給你擦掉。”

周定擇看著那塊汙漬,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這塊真皮座椅,被某人留下了擦不去的汙點。他轉回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沒表態也沒吭聲。

車窗被關上了,沒有了熱浪的肆虐,車內的塵埃也慢慢沉積下來,落在各處,像個灰頭土臉的大盒子。

車內壓抑的氣氛讓莊笑如坐針氈,他幾次想開口質問周定擇要帶他去哪,可看到對方閻羅王一樣的表情又膽怯的閉了嘴,他縮回角落,安慰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不用怕,他還能把自己拐賣了不成。

又過了二十分鐘,車速終於慢了下來,莊笑瞅了眼車窗外面,發現司機把車開進了一家富麗堂皇的飯店,然後上了個緩坡,在玻璃旋轉門前平穩的停了下來。

車剛停穩,車門就被人從外面開啟了,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的接待笑得一臉得體,拉著車門彎下腰,對他坐了一個請的手勢。

莊笑這邊還在為這高規格的待遇感到新鮮,那邊周定擇已經順著車門出去了,然後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砰的一聲重重甩上了車門。

莊笑連忙端正心態,老老實實從車裡鑽了出來。門口的接待見他手上拎著胳膊下夾著,標準的八顆牙式微笑紋絲未變,禮貌的伸過手想要幫他拿著東西。莊笑卻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慌張的後退了半步,緊張的抱著東西盯著他。

接待愣了一下,笑著解釋道:“先生,需要我幫您拿嗎?”

莊笑這才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尷尬的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不沉,我自己拿著就行了。”

周定擇黑著臉看完這一系列動作,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彷彿多站一會就會被他身上的土氣傳染似的。

這兒就這麼一個認識的人,莊笑不敢跟丟,連忙邁開步子追了上去,不近不遠的攆在他身後。萬幸酒店的經理很快迎了出來,彷彿看不出兩人之間天塹般的隔閡似的,有說有笑的把兩人引去了訂好的包廂。

經理帶兩人上了十九樓,走到一個房間門前輕輕扣了三聲,然後推開門沖著他倆笑道:“快請進,老夫人已經久等了。”

周定擇率先走了進去,莊笑猶豫了下,也跟著進了房間。

這屋子大的不像話,一眼看不到頭似的,莊笑懷疑這整個十九樓就這麼一個房間。房間中央靠窗的地方擺著張圓桌,桌上放著幾樣簡單的小菜,看著都跟藝術品似的。

精緻、奢華、高雅,這是莊笑掃了一圈之後對這個地方留下的印象。可當他看清坐在桌邊的那個老婦人之後,他才明白什麼叫更精緻、更奢華、更高雅。那是用財富堆積起的底氣,即使臉上布滿了皺紋也不會令人聯想到風霜,這個人讓莊笑切身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養尊處優”。

“你們來了。”諸葛明美見到他們兩個,高興的迎了上來。

她動起來之後,那高雅的貴氣就更活靈活現了,讓灰頭土臉的莊笑無法不自慚形穢。可對方卻像看不見他身上的髒汙似的,熱情的拉著他往裡走,邊走邊笑:“外面熱壞了吧?快喝點水去去火。”

“啊謝謝。”莊笑有些無措,他看向周定擇,那廝已經自顧自走到桌邊坐下了,還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著。莊笑跟著諸葛明美也坐了下來,他把身上的行當卸下擺在腳邊,將布幡杆戳在挨著的座位邊上,布幡隨著他的動作無風自晃了一下,然後才慢慢停息了下來。

“你這孩子,快給莊笑也倒一杯。”諸葛明美嗔怪了一句,又轉頭對莊笑笑道,“好孩子,你別見怪,定擇他就是不知道怎麼討人歡心,其實心地很好的,今天他一聽說你被帶去派出所,著急忙慌的就趕去找你了呢。”

“哈、哈哈,是嗎。”莊笑尷尬的笑了兩聲,瞟了心底善良的人一眼,發現他竟然真的又倒了杯水,然後放到可旋轉玻璃桌上,慢慢的轉到了自己面前。

周定擇全程頭都沒抬過,自顧喝茶看風景,對諸葛明美的話不置可否,彷彿置身另一個世界。

莊笑清了清嗓子,把目光轉向身邊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您是哪位?”他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跟這位金光閃閃的老婦人産生過什麼交集,難道是因為那個粉大款?可不就多收了他幾千塊錢麼,以這些人的身份,應該不至於揪著這事兒不放吧?

諸葛明美溫和的笑道:“我是諸葛明美,帶你來這的是我的孫子周定擇。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叫我奶奶。”

上來就要給人當奶奶,莊笑這麼自來熟的人都有點受不了這熱情了,他尷尬的咳了聲,道:“咳,還是稱呼您老夫人吧。您找我什麼事兒?”

諸葛明美沒有馬上回答他,她端起手邊的杯子抿了口茶,唇邊的笑意淡了些,帶著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哀傷:“我知道今天找你來,對你來說有些突兀,但其實我已經託人觀察你很久了。”

莊笑點了點頭,對這個答案一點都不意外,如果不是派人跟著他,周定擇怎麼會那麼及時的出現在派出所。

“做出今天這個決定,我和定擇也是考慮很久的。”諸葛明美嘆了口氣,她拉起莊笑的手,眼中竟帶了點點淚光,“定擇是我從小帶大的,他就是我的命,只要他能好好的,我什麼都願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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