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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總心病

宋予寧一手撐著桌子,語氣半調侃半認真:“怎麼,出這麼檔子事把你膽子嚇破了?”

宋予寧本是隨口一問,沒指望周定擇認真回答,可沒想到對方竟長長嘆了口氣,語氣中帶了些罕見的挫敗:“笑笑醒來之前我沒睡過整覺,我以為他醒之後會好些,但是我現在幾乎每天都在作噩夢,必須抱著他才能踏實些。”

宋予寧很想吐槽他後半句秀恩愛的無恥行徑,但對方看上去是真的很焦慮,他難得大發善心的關心了一句:“什麼噩夢?你怎麼了?”

“我夢到笑笑他……不在了,以各種慘烈的方式離開了我。”說到這裡,周定擇臉上的血色都淡了些,夢境中恐怖的畫面令他在現實生活中也感到心悸,“我必須時時刻刻的看著他,他一離開我的視線,我就心慌的無法集中注意力。”

宋予寧見他臉色嚇人,這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臉色不由凝重了下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一直沒來公司?有沒有找心理醫生聊過?”

周定擇點了點頭,有些挫敗的用雙手撐著額頭:“邢醫生說這是ptsd的非典型症狀。”

那天晚上,他再一次從噩夢中醒來,終於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於是給他的心理醫生打了電話。

“邢醫生,我好像不太正常。”他的頭發被冷汗打濕了,一縷縷貼在額前,呼吸還帶著驚悸後的微喘。

邢醫生的聲音帶著溫和的冷靜:“周先生,您先不要自己下定論,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頻繁的做噩夢,笑笑出事的畫面反複在我夢裡出現,我夢到他還沒有醒來,這一切都是我編造的假象……我無法忍受他離開我半步,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不安、焦慮,無法正常睡眠。”

“您這種情況出現多長時間了?”

“從他醒來後到現在,或者更早的時候,他還在昏迷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失眠了,這是病態的嗎?”

邢醫生輕聲安撫:“您和莊先生感情深厚,出了這麼大的事,難免會寢食難安。周先生,您不用強迫自己‘戒斷’,那對自己的靈魂太殘忍了,慢慢來,不要急,這是非典型ptsd症狀,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您會痊癒的。”

對方的話彷彿有某種治癒的暗示,周定擇的心跳終於回歸平緩,他有些疲憊:“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您什麼都不用做,如果不安,就守著他,如果一個人無法入眠,就抱抱他,但是您不會因此禁錮對方的自由的,對嗎?”

周定擇微微一窒,有些赧然,像被人道破了難以啟齒的心事。良久,他低聲答道:“……我知道了。”

“好的,那您早點休息,有任何情況,隨時聯系我好嗎?”

“好,謝謝。”

“不客氣。”

宋予寧聽完他的轉述,震驚到說不出話。周定擇從來都是自律而堅定的,他永遠成竹在胸,運籌帷幄,他沒想到強大如斯的人也會有被情緒打敗的一天。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宋予寧終於回過神。

周定擇苦笑了一下:“起碼已經能正常工作了。”

“笑笑知道嗎?”

周定擇搖了搖頭:“沒必要,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宋予寧只知道莊笑出事對周定擇影響很大,卻沒想到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竟然這麼深,此刻他才突然意識到,如果這次莊笑真的出了什麼事,怕是周定擇也……這個想法嚇得他出了一後背冷汗,無比慶幸莊笑最終醒了過來。

“別說我了,你來找我什麼事?”周定擇緩了一會,感覺好些了。

宋予寧這才想起來的目的,正色道:“上次你在股東大會上提到重新任命董事長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有宋遜的下落了?”他後來想了想,總覺得周定擇那話不是隨便說說。

“沒有。”

宋予寧盯著他:“你可不像會說莫名其妙的話的人,提到這件事必然有你的目的。”

“你來問我,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宋予寧擰著眉看了他半晌,慢慢回過味來:“我會這麼想,其他人也可能會這麼想,你要逼宋謙狗急跳牆?”

周定擇沉吟未言,只臉色陰沉的可怕。

如練山上的事宋謙找了個替死鬼來頂罪,江童那邊也沒有留下任何他侵入的證據。宋謙一次次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惡,又一次次逃脫,他必須盡快抓住他的把柄。宋謙現在明面上隱退,無非是在等七月份繼承宋遜的股票後再跟他開啟一場力量懸殊的博弈。

敵人想要一擊必勝,他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