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直等在郡守府邸的卷柏,不久之前已經聽到回來的公孫成說非但找到了百裡雪,而且百裡雪還和他一同去說服了酈姬。但聽公孫成說百裡雪還留在臨川王大營中,不肯和他一同回來,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擔心。
她盼著臨川王能趕快退兵,也好讓她快些出城去找百裡雪,但卻又擔心百裡雪也許是正要離開時被臨川王的大軍所阻,如果臨川王退兵了,百裡雪多半就要直接離去,怎麼可能來見她,又不由盼著臨川王退兵的動作能慢些,不要讓百裡雪離開。
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的感到一陣澎湃的靈氣。
靈氣中還夾雜著天靈之息,卷柏體內的氣息,本就已經漸漸開始活泛起來,此時又被如此沖擊,未等她察覺到什麼就已經自行響應著天靈之息,流動起來。
霎時之間,天靈之息合併著地靈之息,一股腦的沖擊出來,郡守府邸哪裡經受得住這種沖擊,不過眨眼之間就化作一片廢墟。
幸而因為桓城被圍眾人惶惶不安,所以郡守府大半人口都不願陪著郡守送死,情願裝作平民賭一把活路,所以早就空蕩蕩的了,因此倒是並無人受傷。
只是兩股氣息交纏之下,卻還是徑直想四周擴散而去。
地靈之息對人類頗為親切,沖擊到人身上,也並不會有什麼傷害,天靈之息和靈氣若沒有人刻意操縱,對人類這等生靈也毫無影響。但這三股氣息卻都對於修真者十分的不友善。
飛鶴宗的布陣之人修為不高,不得禦氣而行,所以撤去布在桓城附近的陣法之後不得不用腳走著離開。
不想用腳走的自然走不過氣息流動的速度,被這股氣息沖擊過來,一時天靈之息,地靈之息,並著從百裡雪身上沛然湧出的龐大靈氣一同砸到身上,當即吐出一口血來,昏迷過去。
臨川王正在準備退兵,忽的聽到屬下來報,說是飛鶴宗的幾個布陣之人似是因為離開的慢了些,被隔空打成了重傷。
臨川王聽到這種話,嚇得差點從座位上跌下來,哪裡還敢在讓士卒們整裝,當即下令馬上開拔,不準再浪費時間。
士卒們又是怨聲載道,卻也不得不聽令而行。
但這麼一鬧,未等臨川王自己走,就已經有許多士兵幹脆零零散散的從大營中出去了。就連一些將官,也把將印解下,往桌子上一扔,扭頭就走。
臨川王見軍中亂成一團,心中惱火飛鶴宗那幾個修真者,臨行前把話說的天花亂墜,可是這才一個照面,就立刻屁滾尿流的逃跑了。
可是惱火歸惱火,臨川王為了保命,也顧不得其他人,當即就帶著身邊幾百個親兵先行離開了。
見到主帥已走,尋常士卒立刻失去了主心骨,當即四散而去。
但偏偏這個時候,臨川王大營四周突然間憑空冒出大隊兵馬,也不管臨川王已經要退兵而去,徑直就沖入進入,將原本就七零八落的臨川王大軍殺了個人仰馬翻。
臨川王本來已經帶著親兵要離開,哪裡知道才剛剛走出去軍營,就被突然間冒出來的兵馬迎面沖過來。幾百個親兵本就因為這次無功而返有些士氣低落,這下子又是被沖個措手不及,不過眨眼之間,就被敵人一刀一個變了刀下鬼。
臨川王更是嚇得三魂沒了兩魂,抬頭四顧,只見齊王黃車左纛,被眾騎護衛在中央,洋洋得意而來。
臨川王見此情形,知道是沒有活路了,也不願再受齊王折辱,幹脆拔出劍來,自刎而死。
齊王昂首看著周圍被圍剿的臨川王大軍,眉眼冷峻,揮手下令:“所有臨川王部署,無論是否投降,就地斬殺!”
一時之間,哀嚎遍地,血流成河。
但站在齊王身側的道玄真人卻對此毫無所覺,只顧著回頭去望桓城方向。桓城中現在的那股氣息,正是道玄真人日夜咬牙切齒,定要查個水露出的那股氣息。
那日在天青門禁地和那一股氣息交手之後,他非但被狼狽的打到氣息不穩,甚至連靈臺都失守,乃至於一直到現在他還時常被心魔所困擾。
眼看著心思日漸駁雜,飛升怕是要化成一片泡影,道玄真人也就日思夜想,若是被他找出那股氣息的源頭,定要碎屍萬段方能解心頭之恨。
一時之間,氣血更加翻湧,哪裡還顧得上齊王在做什麼。眼瞧著那股氣息又漸漸衰弱下去,似乎又有要隱藏起來的模樣,道玄真人當即就丟下齊王,直奔著桓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