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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距離學校畢業的時間還有大概一週,這幾天商洛都是和冷楠窩在家裡,期間王一閣又來過一次,兩個人關起門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冷楠說已經能夠想起部分記憶,可是每次商洛一問到他出事那天的事情,冷楠就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抱著頭,看得商洛也不忍心再追問下去。

王一閣站在一邊看著冷楠在商洛面前做戲,心裡大大的翻著白眼,真是沒有想到平時一直冷傲的家夥,演起戲來還是很像模像樣的,只是他也不也能理解,為什麼不能告訴商洛他早已經恢複記憶的事實。盡管他們共同經歷了很多不太美好的回憶,可是,他們之間的情感也不是任何人輕易就可以動搖的。

他還是很擔憂的問過冷楠,就真的不擔心有一天商洛知道了他有意欺瞞他恢複記憶的事,會很失望,會再次傷了商洛的心,然而冷楠卻依舊是那句話,我必須要送他離開,哪怕是讓他恨我。

冷楠心裡很清楚,以前他不能肯定商洛對他的感情,如今,經歷了這麼多事,商洛對他的感情,似乎並不比他的少,這樣的情形下,商洛肯定不會甘心離開。尤其是他無意間聽到商洛打電話,似乎還在一直追查上一次出事的真相,內心裡的感動,絲毫不能掩飾住他的恐懼,他很明白,白誠志這一次的目標,是要他的命。

而沈安安對他的仇恨更讓他感到有些無力,為了得到白昊,沈安安可以和白誠志聯手來對付冷楠,甚至不惜拉上一些無辜的人,他們一環一環的設局,想要讓冷楠走進陷阱裡,為的就是能夠擊垮他,讓他徹底在商界無立足之地。

就連他的新飯店,也在最近出了亂子,他不相信這些事情都是巧合,即使有高手如王淵在盛宇坐鎮,很多事情他還是必須出面解決。而為了讓商洛安心,他只能每天裝傻充愣的陪著商洛守在這個不大的房子裡,只想自私的再和他相處這最後幾天,如果真的送商洛離開的那天,他們就可能將永遠不會再見了。

沈安安一直詬病於冷楠,他一直認為冷楠才是白昊心裡一直無法放下的人,有冷楠的存在,她永遠無法走進白昊心裡面,盡管冷楠一直覺得這個女人的想法過於可笑,可是當她拿著商洛的性命安全作為威脅的時候,他不得不妥協。

而白誠志老謀深算,利用了沈安安的影響力,逼迫白昊和她訂婚,他們公司的很多産品代言也都是由沈安安這個大明星來親自上陣,自然有些事情就展開的順利了很多。

雖然那個新的專案,誠志集團最終還是敗給了早有安排的盛宇,尤其又是可以鎮住白誠志的王淵親自出面競下投標,他還以為阻止了冷楠參加投標,就會順利拿到專案,結果卻讓白誠志大大失望。

而在綁架的過程中,或許一開始白誠志只是單純的為了牽制住冷楠,而沒有想對被綁架的人質做出任何過激的事情,可是最終失手的老狐貍,難保不會是惱羞成怒,動了殺心,只是他沒有料到,表面溫順服從的白昊,還是偷偷給王一閣透露了風聲,讓王一閣能夠在第一時間將人救走。

這也是冷楠沒有想到的,他還記得幾年前,白昊偷偷在他的酒裡面下了藥,故意在別人面前和他親熱,就是為了讓大家都認為,真的和冷楠在一起的人是他,而將目光從冷楠在乎的那個人的身上轉移開。結果卻並沒有如他所願,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久經沙場的兩個老江湖看在眼裡,心裡更是明鏡一樣,只當是他們從小到大的任性胡鬧罷了,還在各懷心思,算計著如何保住自己的産業。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算是可憐又可悲的棋子,被父一輩的恩怨牽扯,最終連朋友都沒得做。

“飯店的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你看你什麼時候回去?王總說,有些事情還是你親自出面才好解決。”

王一閣彈著手裡的一個打火機,緊鎖著眉毛,表情很糾結,“商洛學校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就這兩天,你也必須要回去了,而他......你當真要送他離開?”

“如果他不離開,會有危險,沈安安說過,白誠志的意思就是要用商洛來牽制我,上次失手,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再採取行動,是有更大的動作。他連肖銘禾都可以利用起來,又何況是其他人。”冷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著水面上漂浮的茶葉,眼睛裡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人性都是貪婪的,為了某種利益,他們可以放棄所有的尊嚴。”

“可是,就不能告訴他實情嗎?這樣對他很不公平。選擇應該由他自己來做,而不是你來安排。”

王一閣更加嚴肅,他很清楚,冷楠是為了商洛著想,才會如此,可是以商洛的脾氣,知道真相後,怕是也不會再輕易原諒冷楠了。明明兩個人都把彼此放在了心尖上,卻又都固執的用自己的方式愛著對方,覺得這樣才是能夠給對方最好的保護。可是,溝通呢?兩個人在一起,沒有溝通怎麼相處?還是這倆人就根本沒想過會在一起?

苦了他這顆老夫的心,勞心勞力的兩處奔走,忙得連自己的生理需求都快要無法滿足了,卻還要面對這兩個苦逼哈哈的人虐戀情深,還真不知道他這是造了什麼孽,還是什麼時候造了孽。

“不能。”冷楠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冷漠的吐出了兩個字。

王一閣無語的仰起頭,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又看向冷楠,“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那邊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明天。”冷楠將茶杯裡的茶水喝掉,微微皺了一下眉,“茶水比咖啡苦。”

王一閣也品咂了一口,這還是他強拉著冷楠出來,就是為了躲開商洛,有些事情還不能讓商洛知道,冷楠專門選的一個茶館。他很少喝茶,主要也是因為,他骨子裡就沒有文人雅士的那種灑脫,對於茶文化更是沒有研究,平日裡除了咖啡就是酒,好像也沒怎麼喝過其他的東西。尤其在陪著女人出來的時候,更不可能到茶館來,不然一定會被說成是老氣橫秋。

“是挺苦。”咂了一小口,皺皺眉,將茶杯放下,跟著冷楠站起身。

“把車給我留下,你隨便去哪裡風流吧。”冷楠整理了一下有些皺褶的襯衫,沉靜淡漠的說。

王一閣扯動嘴角笑笑,“還是你懂我。”將鑰匙遞到冷楠手裡,又有些深沉的說,“就算一定要商洛離開,也不要再傷他的心了,那孩子也挺苦的。”

冷楠淡淡的點頭,沒有說話,拿著車鑰匙,已經走出了古色古香的茶館。

看著冷楠的背影,雖然那一頭怪異的小卷毛,總是讓人有種錯覺,會覺得面對的人是個多麼溫和可親的人,然而冷楠骨子裡散發出的那種王霸之氣,還是會在下一秒讓人徹底折服,讓人忍不住敬而遠之。

當商洛再次看到冷楠的時候,冷楠已經變回了那個短短的板寸頭,幹淨清爽的帥氣模樣,忽然就有點懷念他那一頭不太柔軟的小卷毛了。好像卷發的冷楠更讓人覺得容易親近,人也感覺更柔和。

“你的頭發......王大哥呢?”商洛不太自然的將目光移到一旁,繼續翻動著手裡根本沒有看進去的書。

“頭發剪掉了,不喜歡。王一閣去玩了。”冷楠淡淡的說,又將手裡的鑰匙在面前晃了晃,“車鑰匙在我手裡,哥哥帶你出去玩吧。”

商洛有些怔然,呆呆的看著冷楠,一如記憶中的那個人,有些冷淡,又總會讓人感到溫暖,總是時時刻刻在身後保護著他,這麼久了,他說他已經能夠想起一些事情了,他究竟想起了多少呢?

以前,他只有在外人面前,才會說他是哥哥,從來不會在他面前說出這個稱呼。如今,他會時常以哥哥自居,好像他們之間除了這一聲“哥哥”就再沒有其他關繫了。

冷楠看著商洛有些黯然神傷的表情,心裡也是一痛,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笑笑,“我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你學校的事明天不是也可以處理完了嗎?要離開了,就痛痛快快玩一回吧。”

商洛回過神,也笑笑,點點頭。

週末的遊樂場裡人很多,他們一起買了花朵一樣蓬蓬軟軟的棉花糖,然後在周圍人略顯鄙夷的目光下,用外面套著的袋子將棉花糖整個拍扁,揉成球球,再隔著袋子一口一口的將棉花糖吃進嘴裡,臉上是滿足的笑容。

他們很清楚,兩個大男人拿著棉花糖到處走,一定會成為眾目睽睽下的焦點,而這樣既能吃到小時候就一直心心念念想吃到的棉花糖,還可以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高高興興的奔往下一個遊樂專案,實在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

他們一起手拉手體驗皮艇快速沖向急流的清涼,尖叫著體驗風從耳邊穿過,彷彿飛在雲裡霧裡的急速過山車的快感。假裝膽小的走進鬼屋,結果惡作劇的追著“鬼”到處亂跑的瘋狂歡笑。最後安靜的坐在摩天輪裡,細數著天邊已經漸漸清晰的幾點星光。

從小到大,好像這是第一次這樣開心的,毫無顧及的玩鬧,身邊還有最希望留住的人的陪伴,一切都像是個美好的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