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潑墨,宛如畫卷,甩筆處,點點繁星閃耀,白月皎潔,為這座小鎮披上一層銀裝素裹,它時而俯瞰著大地,又悄然隱於雲端。
身著一身黑斗篷的劉宇楓從遠處走來,站在萊昂口中說的這座小鎮前停下了身子,他看了看自己戴著白手套的手掌,輕輕捏了捏拳頭。
劉宇楓原以為夜色家族的力量只體現在天堂之中,來到這個世界後,他才發現,夜色家族的力量無處不在,而午夜正是夜色家族最強大的時候,這個時間節點對力量的感受也最明顯,體內的神性力量也更活躍。
步入小鎮,劉宇楓向四周看去,鎮上除了昏暗的油燈,就只有一家商鋪還燈火通明,那巨大的啤酒杯的牌面說明這是一家酒吧,悠揚的琴聲從酒吧中傳了出來,聲音不大,劉宇楓側耳聽了一會,這熟悉的旋律讓他嘴角微翹,隨手將一張練習牌射進腳下的土地,劉宇楓緊了緊黑斗篷,向著酒吧走去。
推開厚重的大門,音樂聲立刻就大了不少,酒吧裡的光線並沒有比外面亮上多少,因為整個酒吧裡只點了兩盞油燈,入目處,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正在彈琴,左側陰暗的角落裡坐著七八個穿著白襯衫肩披黑色風衣的男人,鋥亮的皮鞋上反射著酒吧裡昏暗的兩盞油燈。
他們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整齊的將目光看向了走進酒吧的劉宇楓。
聞著鼻子裡濃厚的血腥味,劉宇楓將目光看向了右側的吧檯,裡面橫七豎八的擺放著幾個土著的屍體,男女混在一塊,從衣著可以看出他們正是這家酒吧的真正工作人員,能這麼大張旗鼓的擺給自己看,只能說明這一夥人的有恃無恐。
劉宇楓微微一笑,轉身向身後走去,一時間,陰暗角落裡的人都站了起來,序列之力湧動,但他們緊接著就坐了回去,因為劉宇楓只是將酒吧的門關上了,頗有一種反客為主的味道。
“嘩嘩譁~”
走到吧檯前,劉宇楓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然後旁若無人的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一連喝了三杯後發出一種舒爽的聲音。
就在此時琴聲停了,那個虎背熊腰的壯漢端起鋼琴上的啤酒杯緩緩將身子轉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劉宇楓,舉杯說道:
“客人,你沒有讓我們等太久。”
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劉宇楓舉杯看向這個好似大山一樣的壯漢笑道:
“雖然我也是初學,但我感覺你彈錯了好幾個音節。”
一陣沉默,兩人對視一笑,分別一飲而盡。
“我叫庫魯,玩家陣營爵士團團長。”壯漢放下酒杯靠在鋼琴上說道。
“我應該是你們要殺的人,就不介紹自己了。”劉宇楓給自己拉了一把椅子,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說道。
“我覺得你還是介紹一下比較好,我對能讓神殿拿出神格委託我們殺死的人非常感興趣,就算被人拿著當槍使,我至少也應該知道槍到底指的是誰。”爵士團團長庫魯捏著自己的下巴上的大鬍子對劉宇楓說道,一身透露著一種北方漢子的豪爽勁。
“哦,我還以為要直接動手呢。”劉宇楓將雙腳放在桌子上,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細細的抽上一口後對著吐出的煙霧說道:
“我不太喜歡回答別人的問題,不如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哦?”庫魯好奇的坐直了身子,同時暗中給了自己手下一個眼色。
“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或者說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太好,我已經厭倦了總是被別人找麻煩的日子,所以,不如你們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你看怎麼樣?”
躺在椅子上的劉宇楓盯著自己吹出的煙霧輕聲說道,這姿態,簡直就是目中無人,根本沒把一屋子裡的人放在眼裡,他話音剛落,爵士團的成員就站了起來,序列之力一瞬間充斥整個房間。
突然一道烏光閃過,不動聲色的劉宇楓搭眼看去,那是一枚黑色的硬幣被一名玩家捏在手中,散發著一種偉岸的黑色光芒,各種貪念和慾望匯聚之中,讓人不自覺的想把那枚硬幣握在手裡,情不自禁的被那枚慾望所支配,如果猜錯沒錯的話,那應該是一枚慾望序列的天使神格。
這還是劉宇楓第一次從別人手中見到這種東西,由此想來神格的樣子果然都大不相同,可謂是千奇百怪。
即將爆發的戰鬥被壯漢庫魯抬手製止了,酒吧裡的空氣極為壓抑,氣氛緊張的幾乎要滴出水來,唯獨劉宇楓淡然的躺在椅子上有些不為所動,有一口每一口的抽著煙,看不出什麼表情和變化。
和初入死海世界相比,經歷過上一個異界之後劉宇楓就成熟了很多,不知是年輪的增長還是經歷上的消化,在自己的姐姐張欣死後,他就很少對外人表露自己的真實情感了。
他就像建立起了一道高牆,別人輕易進不到他的心裡,而他自己也從沒打算出去。
簡而言之,歷經磨難與痛苦的劉宇楓開始變得愈加成熟,不知不覺間已經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