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推開門，兩手朝前比了個李小龍的格擋手勢。結果門裡是個不長的走廊，他伸出腦袋去看，發現走廊中間通著客廳，盡頭有個飯廳。

他朝後拽著溫氓的衣服，拉著人往客廳走。

“崽崽乖～”有女人的聲音由遠及近。

李芒頓住腳步，“溫氓，答應我，我要是暈倒了你一定要把我揹出去，好嗎？別讓鬼玷汙我。”

溫氓本來有點怕，聽了他的話只想揍他。

“你好煩，趕緊去看看。”他催促著。

李芒躡手躡腳扒客廳門邊，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小孩，正乖巧地等著眼前的女人給她喂飯。

咿咿呀呀唱著歌。

女人也笑著，“崽崽唱小鴨子呀。”

“爸爸還沒回來，回來就帶崽崽玩，好不好？”女人的聲音透著無盡的溫柔。

“媽～咪～粗去玩！”小女孩看著很小，應該是剛學會說話，還有些磕磕絆絆。

女人笑著抱著她起身，目光正好落在李芒視線裡。

李芒一個激靈，看著燈光下女人的衣服漸漸染上血跡。

“完了，她變身了。”他小聲嘟囔一句，被溫氓從後面捏了一下胳膊，“溫氓你能不動手動腳嗎？你是有粉絲的人！”

溫氓被那女人整個變化的臉嚇得要吐了，拍著李芒的手有些著急，“這個任務到底是做什麼啊？能不能跑？”

李芒有些麻木不仁，“找線索啊，你找到了嗎？”

“……”溫氓閉著眼，“好惡心，好多血，好多傷口…”

“你能別說了嗎？我腿軟。”

“……”溫氓安靜下來，雙手緊抓著李芒。

女人從他倆面前走過，徑直去了廚房。

李芒壯著膽子跟在她身後，感覺腎上腺激素狂湧，他走路都有點打拐。

“崽崽乖哦，媽媽要做午飯嘍。”女人將小孩放在兒童座椅上，笑著去水池前洗菜。

小孩兒的後腦凹下去了一大塊，血跡染遍了整個後背。

女人哼著歌，突然一陣鈴聲打斷了她的歌聲。

她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笑著接道：“喂，粒粒，工作的事你幫我問好啦？……那太好了，我晚上和老公商量一下，很快就給你答複。”

她好像很開心，說著即將工作的憧憬，又好像有些氣餒和失落，猶豫著說出最後一句話。

李芒眯著眼睛，看她結束通話電話做了四道菜——那菜是直接從櫃子裡拿出來的。

又過了一會兒，女人抱著小孩回到客廳。

她開始給小孩餵牛奶，嘴裡說著“崽崽乖～”

李芒怔愣著，看她又說“爸爸還沒回來”，過了會兒抱著孩子去廚房。

“她做了什麼菜？”溫氓突然問道。

“番茄炒蛋，酒糟魚，粉蒸排骨，還有一個湯。”李芒答道。

溫氓停頓了兩秒，“…你看見客廳那個冰箱上貼著的便利貼沒有？”

“5月18號，今天買了一條魚，老公愛吃酒糟魚，記得搜一下酒糟魚的做法。”

女人從櫃子裡端出四道菜。

李芒剛要開口，對講機裡突然一陣呲呲啦啦的聲響，緒英平靜的聲音傳來，“我們知道這個故事了，你那邊怎麼樣？”

李芒看了一眼女人，發現對方完全是在重複之前的事，並沒有關注他這邊。

他小聲回道：“好像陷入了迴圈的一天。”

“…對，因為她死在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