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捏著手裡的紙杯，垂眼看著裡面晃蕩開的水紋。

“…知道了，謝謝警官。”

從市監局出來，江池開車送警官回警局，對方又同他說會整合資料發到地方兄弟單位，他連聲道謝，情緒有些木然地又開著車往酒店去。

他哥同他說前因後果時，他心裡什麼也想不出來，只覺得荒唐，又問了一句有沒有報警。得到確認回複後，他才想著，我爸當初報警了嗎？他把段立明當好兄弟，被他的好兄弟害成這樣，報警了嗎？

原來他爸連起訴都沒有提過。

他在心底低低咕噥一聲，長久地沉默了。

李芒正憂愁地看了眼陰沉沉的天，週年慶演出在即，他排練得很順暢，並無壓力，便時常在排練時間在江氏大樓四處溜達。

看見江淮抽煙的頻率十分高。

他略有些糾結，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習慣——但他還是和不贊同江池喝咖啡一樣，不贊同江淮抽煙。

在某天嘗試了往大舅哥煙絲裡塞胡椒粉以後。

梁助理早上來接他的時候莫名其妙說了句，“李先生，江董讓我給你報銷胡椒粉費用，您買的時候有開發票嗎？”

“……”李芒差點嚇得跳車，扒拉著車窗，小聲道：“梁助理，你是站我這邊的吧？”

梁潯：“……”這是可以問的嗎？

“吸煙不好，我國每年因為吸煙罹患肺癌的人高達……”李芒試圖用資料分析以理服人，便絮絮叨叨起來。

梁潯：“……”是不是應該錄音拿到江董辦公室播放呢？

憂愁了小半天，李芒又一次從江淮辦公室路過，這段時間對方抽煙的高頻率導致辦公室內外都飄著一股燃燒的尼古丁和焦油味。

李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狗狗祟祟溜進辦公室，江淮剛結束通宵工作，正和衣躺在沙發上小憩。

李芒瞥他一眼，面不改色地將辦公桌上的煙盒拿起來丟到魚池裡泡了泡，直到快沉底他才撈出來丟回桌上。

準備出去的時候，又從一旁撈過沙發被給江淮蓋好。

不知夢見什麼，江淮輕囈幾聲，神情痛苦地擰了擰身上的沙發被，聽得李芒忍不住蹲下身子將他的手輕輕松開，見到江淮眼底烏青，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

“當大哥的煩惱也很多吧。”

他知道江池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很是崇拜江淮，時常會說“我大哥…”如何如何，他還呷過醋，心裡怨念，當大哥誰不會呢？對弟弟好不就行了。

李芒又瞧了他一會兒，見他舒展開眉頭沉睡，起身掖了掖被子便出去了。

他想起江池今天還沒給他發訊息，所以要出去給江池打個影片膩歪一下，順便告訴江池，他決定給大舅哥把煙戒了。

“到時候我老婆一定會誇我是天才。”他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