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青蘿在幫鍾翠,紫穗再一離開,長安身邊就只有提著藥箱始終面無表情的朱太醫。她突然伸出手,吩咐朱太醫:“朱太醫,替本公主把把脈。”
朱太醫滿眼不解,“公主您……”一會說要回去看,一回說現在看。朱太醫真要懷疑平樂公主是不是故意的了。
“我母妃不是讓你給我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患上迷糊症。”郭長安輕輕撩起袖子,“別磨蹭。”
“微臣遵旨。”朱太醫開啟藥箱,拿出一塊乾淨的白布,擦了擦手,隨後又拿出另一塊白淨的帕子,蓋在長安手腕處,然後半蹲下來,默默試著長安的脈象。
“公主的脈象有些低沉滑弱,是否近日吃了寒冷的食物?”
長安搖頭。
“那便奇怪了。”朱太醫緊鎖眉頭,閉上眼睛,手指緊緊壓住郭長安的手腕,“公主最近常常夢靨是嗎?”
“是的。”長安默默地收回手,“朱太醫醫術精湛,連本公主做噩夢都能摸出來,真是厲害。”
“公主謬讚。”朱太醫道,“微臣稍候便去回覆靈妃娘娘。公主你若是夢靨,有可能會出現夢遊的症狀,但這不會是常態,只會偶爾出現。但是公主似乎有些體虛,微臣需要開幾個調養的方子,給公主補補氣神。”
郭長安微微舒了一口氣,心想,原來真的看不出來她是不是裝的。害得她白擔心一場。不過也虧得她心裡不安,才會繞去御花園,意外撞見了常公公。
那常公公看上起挺在意鍾翠的,那說話的語氣裡都帶著柔情。
既是如此,那她便從鍾翠下手得了。
此時紫穗已經走得沒影兒了。
長安抬起下巴,微笑著看著準備離開的朱太醫,目光中帶了幾絲凌厲之意,問道:“朱太醫,先別急著走,本公主有幾句話想問你。”
“公主請問。”
“你知不知道蝕香?”
朱太醫原本安靜的內心卻因為長安這句話而猛然一怔,他幾乎都忘了君臣之禮,驚愕地抬起頭,直視長安。
郭長安看到他這個表現,一點都不意外。
她憋了這麼久,可算是逮著機會和朱太醫絮叨一番。
朱太醫握緊拳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郭長安,道:“微臣……微臣聽不懂公主的話。”
“聽不懂?”她看著前面,聲音沉靜得不像平時所表現出來的她,“朱太醫不必驚慌,我郭長安既然當著你的面說了出來,就沒打算現在揭發你。我就是覺得你這個人也怪可憐的。”
朱太醫猛地跪下:“公主,此事關係重大,請公主切勿相信謠傳。”
“謠傳?哪裡有謠傳?”
宮裡壓根沒幾個人知道。她郭長安能知道,不過是仗著自己活過一世。
“那公主又是如何得知?”
“這麼說你是承認你知道蝕香了?”郭長安兀自笑了,“瞧我這話說的,這蝕香本就是你所配,你自是知曉。十多年蝕骨相思之苦,沒見你從她那兒得到什麼好處,卻見你被她害得妻離子散,你讓本公主說你什麼好。”
她怎麼知道的,當然不會告訴朱太醫。
長安垂眸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朱太醫,道:“你起來吧,不知道的人看見了又要說我仗勢欺人,連太醫都不放過。”
“微臣……微臣不敢。”
“我不過是一個我十二歲的小丫頭,你怕什麼?”郭長安想了想,說,“不過我既然握著你的把柄,不利用利用你做些事好像也挺虧的。這樣好了,你就說我夢靨特別嚴重,可能是驚蟄那天受了天雷的驚嚇,需要聽聽禪院大師的開解。”郭長安知道這對朱太醫來說比較難以自圓其說,畢竟他不是修道的也不是煉丹的,他是個太醫,於是又補充一句,“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怎麼去圓,反正要想辦法讓我和母妃能正大光明去一回念禪寺。”
朱太醫犯難地抬手擦了擦額前的薄汗:“微臣斗膽問一句,是……是靈妃娘娘的意思嗎?”
“唔,你若是當成是我母妃的意思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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