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他確實去了七絕門的拜仙台，但此後便杳無音信”趙海直截了當的回道，對於安排張鬥天上七絕門一事，祁嘉做的並不隱晦，甚至有點明目張膽。

祁嘉此舉的用意，趙海不明白，甚至他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明白。

之後，鬼門便被天嵐域的超然大派滅了，只有祁嘉，方祁陽等寥寥數人在趙海的暗中“打點幫助”下逃了出來。

雖然李小維不瞭解眼前的白髮男子，但短暫的接觸，直覺告訴他這男子的話可信。

沉默片刻後，李小維道“若他只是個凡人，那便是死在登仙路上了”

趙海聳了聳肩，握著酒瓶站在視窗，望著遠處隱約的鐵欄山脈。

趙海並不看好張鬥天，唯一值得他在意是後者身上的無雙煉體功，對於張鬥天的生死，趙海並不上心，在他看來，那個凡人不過是祁嘉的一步棋子罷了。

棋子落下，能否生根，全看它的造化，縱觀一盤謀天地的局，像這樣隨意落下，可有可無，可隨時充當棄子的棋子，不知有多少。

而他趙海，又何嘗不是天嵐域落於天遠的一顆棋子，一顆無法選擇命運和歸路的棋子。

趙海仰頭猛灌了一口酒，雖是青年，卻已是一頭白髮。

望著趙海的背影，李小維手中酒葫蘆輕輕搖晃，隔音結界散去，他起身也來到窗邊。

“我的身份，你是怎麼知道的？”趙海沒有看李小維，而是自飲自語道。

李小維瞥了一眼趙海背後，淡淡道“這一頭白髮很難認嗎？”

趙海冷笑一聲，道“答非所問，趙海是白髮不假，但除了寥寥數人知曉，誰人又知道？”

李小維突的哈哈一笑，傳音道“就許你趙海在鬼門落地生根，不許七絕門安插眼線？我敢打賭，知曉你身份的不止七絕門，甚至鬼門內部都早有人知曉……”

“這不可能！”趙海厲聲打斷道。

李小維將酒葫蘆繫於腰間，看了一眼一臉陰霾的趙海，傳音說一句話，便走向樓梯口，去了一樓。

二樓上，趙海伸手摸了摸右臉頰，那裡有一道口子，卻詭異的沒有血跡，彷彿那裡面有著另一張臉。

忽的，趙海覺得有點倦了，緩緩放下手，依靠在門窗上，一口一口的喝著刀子酒。

刀子酒烈如名，入喉滾刀，辛辣無比，在這天運城小有名氣，也是這“小刀酒肆”的百年招牌。

此時，隱隱約約中，一樓有聲音傳來。

“咳，老丈，有件事我可得跟你好好說道說道”李小維板臉道。

“啊，小店招待不周，還請仙長息怒”老頭驚慌失措道。

“我問你，一張桌子，一張凳子，二十瓶刀子酒總共幾錢？”

老頭連忙從櫃檯拿出算盤打了起來，不一會兒，老頭已是滿頭大汗，可區區幾個數硬是算不出來。

李小維一臉正色道“老丈，你別多想，如實說就好了”

老頭乾笑一聲，如實道“不多不少，剛好一百錢……”

此時，之前樓上的店小二插嘴道“叔，你老糊塗啦？光那一張朱木桌就值八十多錢……”

“啪”

老頭一腳將他侄子踹飛，破口大罵道“你這小王八蛋，那張破桌子中看不中用，仙長輕輕一碰便碎了，還好沒傷及兩位仙長，你竟敢說它值八十多錢？！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說著，老頭拿著算盤便衝了過去，卻便李小維拉住了。

“那就算……五十錢？”李小維看著老頭，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