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洛妍才徹底鬆了口氣,發僵發冷的身體一點點回暖。
“媽媽,爸爸人呢?”洛天探出小腦袋,大眼睛在客廳裡掃了一圈,奶聲奶氣地問道。
“太晚了,爸爸他已經走了。”洛妍親暱地摸了摸他的頭,“走,媽媽帶你洗手刷牙,然後睡覺覺。”
洛天撅了下小嘴,仰頭天真地問:“那爸爸下次什麼時候會來呀?”
“嗯還不知道呢,爸爸他平時很忙的。”洛妍柔聲解釋道。
洛妍悶悶的嗯了聲,拿起自己的小牙刷,似乎想起了什麼,扭頭眨了眨眼:“媽媽是和爸爸吵架了嗎?”
洛妍笑笑沒說話,給小家夥擠好了牙膏,細致地刷著滿口小白牙。
忙完母子倆歇下了,洛妍睡得不大安穩,夢裡都是秦斐生吻著她的頭發絲兒,摟著身下香汗·淋漓的溫軟,貼在她耳畔說了些令人面紅耳赤的騷·話。
從夢中猛然驚醒,洛妍起身走到陽臺邊,望著天邊的魚肚微白,深深籲了口氣。
頭一轉,客廳門外的走道裡,赫然露出了一隻皮鞋。
洛妍心口一凜,不動聲色開啟客廳的門,只見秦斐生正坐在門外的地上,身體狼狽地蜷縮著,摟著雙肩低著頭打盹兒。露在外頭的那截手臂,被凍得透出不正常的青白。
他就這樣在門外坐了一整晚,顧不得地上有多髒,也顧不得夜裡有多涼。
洛妍猶豫了下,輕輕拍他的肩,足足拍了十幾下,他才茫然地抬起頭,露出泛起紅血絲的眼睛,和眼下兩片濃重的烏青。
“妍妍。”他雙眸倏然一亮,歡喜地叫她。
“你,”洛妍盯他一眼,輕聲說道:“進來吧。”
秦斐生笑著應了聲,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奈何手腳凍得都僵硬了,他朝後踉蹌了下,眼看要跌倒在地上,洛妍小心髒一顫,堪堪扶住了他。
他一瘸一拐地進了客廳,四下裡掃了一圈,指著沙發說道:“我身上髒,睡沙發可以嗎?”
眼睛定定看著她,莫名有點兒可憐兮兮。
洛妍推開另一間臥室的門,淡聲道:“你睡客臥。”
秦斐生點點頭,慢吞吞脫下自己的外套,解腰帶時突然痛苦地哎喲了聲。
洛妍抬了抬眼,語氣依然淡淡的,“怎麼了?”
秦斐生輕輕合上門,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手凍得疼,解不開了。”
洛妍吸了口氣,明知道他也許是在耍賴,手指還是輕輕靠了上去,解開了那條腰帶。
以前拍雜志換衣服時,她沒少給他系過腰帶,後來兩人在一起後,他總愛磨著她,要她給自己打領結扣腰帶,她要是不樂意或者是敷衍了,他就非得抱著懲罰她,吻她吻個沒完沒了。
往事歷歷在目,洛妍恍惚了下,回過魂兒時,那雙涼冰冰的大掌已拉住了她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搓著。
“好冷。陪我再睡會兒?”他試探著問,低頭輕輕一吻,落在她的發上。
不帶任何輕佻意味的一個輕吻。
在洛妍推開他的手時,也沒有任何再進一步的舉動。
“我要去準備早餐。”洛妍說完,轉頭就出去了。
秦斐生洗了個澡,一覺睡得很好,被窩裡浸滿了那熟悉的清香,透著一股子明媚陽光的味道,他甚至有點不想再醒過來。
可惜最後還是被餓醒了,他頂著一頭亂發出來時,洛妍正好從廚房出來。
“給你熬了雞肉香菇粥。”她頭也不抬地說。
秦斐生心口暖暖的,一口氣喝掉兩大碗,感覺四肢百骸都舒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