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會兒電視吧,媽媽去洗碗了,一會兒給你洗澡啊乖。”洛妍低頭收拾著碗筷,無意識的一瞥,看到對面的椅子上落了一串鑰匙。
洛妍認得那鑰匙,是秦斐生家裡的。
她立刻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鈴聲響了很久,卻始終沒有人接。
不會是心情不好所以不想接她的電話吧?這男人一向桀驁不馴,不接電話是常有的事,聽說還把老魏拉黑了好幾回。
洛妍無奈地嘆了口氣,把鑰匙收好了,然後給秦斐生發了條簡訊。
【你鑰匙掉在我家了。】
沒有迴音。
秦斐生立在自家門外,雙手在兜裡遊走一圈,卻發現鑰匙不見了。
他眉頭一皺,剛掏出手機,幾道黑影無聲無息出現,朝他籠罩了下來。
為首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低下頭,神態看似恭謹,語氣卻無半分敬意。
“秦先生,請吧!”
男人做了個請的姿勢,大廳的門頓時開了,正對著門的沙發上,坐著個和秦斐生長相有三四分相似的老人。
老人頭發烏黑,面容矍鑠,一身中山裝熨帖筆挺,銳利如鷹的深沉眼眸,正冷冷盯著秦斐生。
秦斐生嘴角抽搐了下,呵笑一聲,闊步而入。
那扇沉重的大門緩緩合上。
“回來了。”老人沙啞著道,語氣不辨喜怒。
秦斐生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徑直朝著臥室走去。
“站住。”老人眸中飛快閃過一縷慍色。
秦斐生腳步一頓,轉身脫下大衣丟到沙發上,施施然坐下,兩條腿往茶幾上隨意一擱,低呵道:
“叫你那幾條狗滾出去,別髒了我的家!”
他神情中透著不加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這話太尖利,客廳裡的氣氛立刻劍拔弩張了起來。
老人從沙發上彈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疾言厲色地罵道:“你這個孽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是嫌這些年還沒有丟盡我們秦家的臉面?這次你在外頭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沒我在後頭給你收拾爛攤子,你以為這事兒能這麼輕易平息?我秦淮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不知輕重的混賬東西...”
秦斐生冷笑出聲,“我丟你秦傢什麼臉?你秦家公開承認我這個兒子了嗎?你既然嫌我丟臉,當初就該把我一把射到牆上,一了百了了省事兒!”
“好好好,”秦淮民怒極反笑,目中陰鷙無比,“孽畜就是孽畜,學再多的規矩也改不了畜生本性。秦家現在還是老子我當家做主呢,沒你這孽畜說話的份兒!你別以為老子我認了你,你就能在老子面前撒野,以後秦家就是你的天下了...”
秦斐生掃他兩眼,面上冷笑更甚,“說完了?說完你可以走了。”
“我公開和蕭釋齡是兄妹,捅了你的肺管子是吧?誰能想到在外面德高望重的秦老,一輩子無兒無女,私底下卻生了一堆私生子私生女,一大把年紀了還在外頭到處風流!我知道你最不缺的就是兒女,你愛找誰當繼承人去找誰,至於以後誰繼承...”
秦斐生頓了下,“各憑本事。”
一字一字,冷酷如刀。
秦淮民氣得渾身發抖,胸膛劇烈起伏著,咬牙切齒地道:“我怎麼就引了你這麼頭不仁不義的畜生進門?當初就該讓你這個白眼狼活活餓死在外頭...”
秦斐生突然笑了起來,在保鏢們警惕的視線注視下,走到秦淮民面前,微微俯身,倏然壓低了聲音。
“您當初是怎麼對我的?嗯,我的好父親?”他嘲弄地勾起唇角,“用領帶試圖勒死我,大冬天把我摁在水缸裡,逼我光腳去踩玻璃渣子,把我關在地下室電擊我...需要我幫你再回憶下你那些變態的癖好嗎?”
“生我的那個女人,她死那天想用你送她的領帶勒死我,我逃走了,她拼命追我,從樓梯上摔下來,結果給摔死了,嘖嘖,血流的到處都是。”秦斐生語氣陡然一利,“我固然恨她,可我更恨你,因為是你把一個正常女人活活折磨成了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