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挽君既有打算,她何不將計就計?
但她深知老夫人對師良的看重,未必會因為師心怡的害人之心而遷怒整個大房。除非,師心怡做出危及侯府之事。
比如,勾結皇子,結黨營私!
景陽侯府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朝中大臣人心惶惶,查到現在,只要不傻,都能察覺出定與黨爭有關。
這個關頭,師心怡卻為了自己的私慾不知死活的串通秦王改立侯府世子,不就等於告訴所有人,武安侯府隸屬秦王黨麼?
皇上正值壯年,東宮也早立太子。
師心怡這麼做,等同於直接挑釁皇權。輕則抄家殺頭,重則九族皆滅。
老夫人能容忍才怪。
剷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一個大夫人就已讓她看不透,再來個心機城府都不低的師良,這兩人留在侯府就是個定時炸彈。她既要在這個地方呆五年,就得接受如今的身份。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怎能讓這兩個居心叵測的人拖她下水?
不過,師良的隱忍和城府,倒的確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短暫的眼神交鋒之後,師良目中鋒芒漸退,啟唇微笑。
“長姐說得是,是我想差了。還是長姐聰慧理智,小弟…心悅誠服。”
的確佩服。
他只知道這位長姐今非昔比,卻未算計到她竟如此心機深沉。
到底,還是他小看了她。
“只可惜,我就要隨父母搬離侯府,日後怕是不能常常受長姐教誨,實為憾事。”
“搬離侯府?”
師心鸞佯裝訝異,隨即笑道:“也是,最近侯府恰逢多事之秋,而你念書需要清淨,暫時搬出去住一段時間也好。”
決口不問為何大夫人和大老爺也要跟著搬出去。
都是聰明人,彼此心照不宣,師良也不會蠢的繼續試探。
“長姐保重身體,小弟先行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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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心鸞側過身子,讓路。
擦肩而過的時候,大夫人停了停,用一種沒有任何起伏卻溫涼的聲音說道:“原是我看錯了。這侯府深宅,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個。”
她盯著師心鸞的眼睛,“借刀殺人,釜底抽薪。好,很好。也只有這等智慧,才配讓我輸得心服口服。”
有那麼一瞬間,師心鸞從她眼睛裡看到了一種深遠的,恨不能出之而後快的仇恨。
不動聲色,她微笑以對。
“大伯母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大夫人似笑非笑,“不要高興得太早,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小小侯府不過一畝三分地,笑到最後的那個人,未必是最後的勝利者。”
她斂眉,笑得豔麗而森涼。
“往後的日子還長。咱們…走著瞧。”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師心鸞臉色立即冷了下來。
樂槐見此心中一緊。
“小姐,怎麼了?”
師心鸞紅唇緊抿目光寒涼,像是隆冬的雪,看不到盡頭。
她忽然轉身,“回去。”
樂槐心中驚異,連忙跟了上去。
回到浮曲閣,她立即命樂槐研磨鋪紙,然後提筆蘸墨,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