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寵幸的那個小宮女叫巧香，去年才分到咸寧宮的，負責院子裡那一片花草的修剪灑掃。長得頗有幾分姿色，性格低調溫順，從不與人為敵。

事發當日，賢妃首先就將巧香抓了起來，還未來得及用刑便去了崇政殿。太后知道這個侄女兒不堪大用，便將巧香帶到自己的慈安宮，親自審問。

當日秦王寵幸了巧香，事後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好像突然覺得這個宮女看著很順眼，然後不知怎麼的就將她撲倒，乾柴烈火順其自然成了好事。

太后立即就覺察出這其中有問題。

她讓人對巧香用刑。針扎，拶刑都用上了，巧香痛得撕心裂肺，仍舊一個勁兒的喊冤，聲稱自己並未勾引秦王。

在宮裡生活了大半輩子，哪能分不清是非？

巧香看起來，並不像說謊。

她沉默著，並未喊停。

巧香一雙手已被夾得鮮血淋漓，滿面淚水，嘴唇發白。

“太后饒命…奴婢…奴婢真的沒有…沒有勾引秦王殿下…”

事實上秦王撲過來的時候，巧香反抗過，卻終究無用。事後撞破兩人‘姦情’的宮女與巧香住在一個屋子，也被用了刑。拶刑剛上，那宮女就忍不住咬舌自盡了。

越是如此，越證明有問題。

太后早就讓人將當日事發地點的所有東西都檢查了一遍，並未查出任何異常。最後的線索，就是巧雲。

她目光沉暗，看著因為劇烈疼痛幾乎咬破嘴唇的巧雲。

這個宮女不能死。

腦中剛劃過這個念頭，她便道：“拖下去，先關起來。”

“是。”

兩個用刑的老嬤嬤立即將已痛暈過去的巧香拖了出去。

賢妃不解的看向太后，“母后？”

太后漫不經心的喝了口茶，目光平靜。

“她只是一枚棋子，再真相未明之前，不能死。”

賢妃皺眉，“嚴刑逼供，她總會招。”

賢妃如今可是恨死巧香了，賤蹄子，和挽心殿裡那個賤人一樣！

太后冷眼看她，“屈打成招，你是覺得你在皇上心中的形象還不夠壞，還是覺得皇上跟你一樣蠢？”

賢妃被罵得臉色通紅，不甘道：“姑母…”

太后將茶杯重重一擱，無形的威嚴逼得賢妃立即閉上嘴巴，委屈的望著她。

太后眼中浮現失望之色，“你若有挽妃的一半聰慧，也不至於…”說到這兒，她嘆息一聲，“或許是哀家錯了，哀家不該讓你進宮。”

她搖頭，眼神漸漸深遠。

先帝子嗣頗多，太子卻早喪，後憂心東宮安危，不顧國師反對，一直再未立儲。以至於先帝晚年之時，皇子爭鬥激烈，先後喪命，朝政大亂。

重病在床的先帝最終請出了國師。

國師平了內亂，並且諫言冊立不過六歲稚齡卻聰慧過人的十五皇子，彼時三王鼎力，論長幼尊卑，怎麼都排不到十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