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瓊面上依舊沉靜,目光倏地變冷:“你知道這是什麼位置嗎?”
“不知道!”阿瑤渾不在意她的目光,施施然準備坐下去,屁股還沒捱到凳子邊,一截軟鞭纏上椅子,那椅子又原原本本地放回了原位。
付瓊收起鞭子,厲聲喝到:“齊福,給她看座!”
被點名的齊福身子一抖,冷汗直冒。
他一進帳篷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種狀況下,只能狗腿地跑過去將椅子放好,還一邊不忘給阿瑤使眼色,盼她別再語不驚人死不休了。
“阿瑤姑娘,既然是來談事的,就該拿出談事的態度,齊伯是長輩,教訓齊福兩句他理該受著。”
付瓊的鞭子沒有收回,而是握在手中,一下一下輕敲著掌心。
“我來談事,也不是帶著膝蓋來下跪的。”阿瑤旁若無人地轉身,坐回椅子上,“算了,既然有的談,那就扯平了吧。”
齊銘正打算理論兩句,阿瑤打斷他:“對了,我忘了說,我還有個名號——叫墳頭燕。”
這話一出,六門小輩們竊竊私語起來。
撈陰門這行嘮閒話時,人人戲稱:墳頭燕夜裡翅膀一撲稜,死屍藏哪兒她門兒清。
燕子是靈性動物,民間傳說中能穿梭陰陽,墳頭指的自然是死人,當初她取這個名字,也是為了在外走方便。
幾年前的一樁大案,讓她一時名聲大噪,也因為這事,她給自己立了三不尋的規矩。
搬出這個名頭純粹是它好使。
“聽說墳頭燕是個戴眼鏡的半瞎子,我還以為是老頭呢,我看她不瞎也不老啊。”
有人接話:“你看她踢過去的那把椅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付小姐旁邊,那是瞎子能做到的嗎?”
“還有她那雙眼睛,竟然是金色的,難道有什麼古怪?”
阿瑤心裡自嘲,原來在外人眼裡她是個半瞎子啊。
也對,人家倒也沒說錯。
之前她特製了副墨鏡,就是為了白天好視物,常年帶著墨鏡行走,別人可不以為她是個瞎子嘛。
昨晚之後,她的眼睛倒是不瞎了,但只能透過溫度來識別物體了,比如溫度高的物體會是紅色、橙色,溫度低的東西就是黑色、灰色。
當然實際的顏色她分辨不了,包括看不清人臉了。
現在,所有人她眼裡除了體型,衣著衣著這些外在區別,都是紅澄澄的移動物體。
她猜想著,可能和被“郝傑”咬過有關係,但為什麼會這樣無從得知。
顯然這事也不能直接問六門。
氣氛一時間有些焦灼,阿瑤目光悠悠掃了一圈眾人,剛剛說話的人裡沒有白穆的聲音,他會不會也在這裡。
為首的付瓊未置一詞,只是淡淡地看著她。
阿瑤忽略掉她探究的眼神,直言不諱地問齊昀:“你能找到人傀?”
齊昀面色一僵,梗著脖子:“我們六門各司其職,尋屍不是我齊家的事。”
“哦,原來你不能啊?”阿瑤意有所指地看了下五花大綁的郝傑,“可是我能,不光能,我還趕在六門前頭了,並且捉了一個回來。”
“既然人是我捉的,請問各位能將它還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