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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導

“十二皇子沒了,我損失並不大。因為太後是你,我成了皇帝的外祖父。你二叔說沈鶴亭是無根之木,此非虛言。而我不一樣,我身後是花家一百年的根基,鬥不過他一個太監嗎?七姑娘,你得給你自己打算。”

花紜陷入無盡的沉默,花從文的話讓她不得不考慮自己。

花從文深深地望著她,說:“還有,他們說是春秋剎殺的人,娘娘也最好不要信。”

花紜不理解:“為什麼?兇手根本不是春秋剎?”

怎麼可能不是春秋剎呢?花紜心想,姚鐸查了那麼多天,幾乎可以確定殺人兇手就是春秋剎,只是現在還沒有抓到具體是誰買兇殺的而已。何況那天剎師都親口承認了,有買家買十二皇子的命……

“現在我還沒得出定論,但憑直覺,這不是誰買兇殺人這麼簡單。”花從文認真地說,“二十多年前,春秋剎橫空出世,殺害諸多朝廷命官。弘治爺繼位之後,曾命我與大理寺卿林思華查春秋剎,一點頭緒都沒有。後來林思華查出來剎師是誰,他還沒告訴我,就被春秋剎的人殘殺。”

花紜追問:“那後來呢?你們查出來是誰了嗎?”

花從文搖頭:“林思華就是剎師的警告。弘治爺擔心繼續追查下去會亂了超綱,便不讓我繼續查了。但我一直懷疑剎師就是朝臣之一,甚至整個春秋剎,都是吃國家俸祿的。他們極會揣度聖意,朝廷一查,就銷聲匿跡,太敏銳了。”

說實話,花從文在花紜心中一直是個矛盾的人。

花紜曾經篤定是花從文將紫英送給娘親,是他拋妻棄子才讓娘親抑鬱而終。

但花紜也知道,這種篤定是不理智的,是她自己強行給花從文按上的罪名。

因為娘親生前與他爭吵,罵他是殘害忠良的奸臣,罵他是坑害百姓的罪人,唯獨沒罵過花從文是拋妻棄子的爛人。

花從文在提出讓花紜替花鏡替嫁的時候,也給了她選項。如果願意去,花從文就會將娘親生前的手劄還給她;如果不去,花紜也還可以像往常一樣貓在花府裡過日子,花從文不會逼她。

花紜是自己選的替姐入宮,她想要這份手劄,她確信這裡面有娘親的秘密。

如今它擺在自己面前,花紜卻不敢開啟。

自從白天花從文離開之後,沈鶴亭也沒來過。

這是後宮,前朝的摺子送不到太後手中。

它們都被沈鶴亭攔在司禮監,連點兒風都吹不進內廷。

兵變那日,沈鶴亭跟她說,他會給她想要的一切。可她入宮到現在,沈鶴亭除了會用各種各樣的零食糕點打發她,沒有任何要幫她做什麼的跡象。

花紜有點坐不住了。

或許讓錦衣衛查花貴妃之死是個錯誤……花紜心亂如麻。

她一個人端坐在書房中,茶飯不思徹夜不眠,燭火熄滅也不著人更換,直直瞪著手劄封面。

“娘娘,燕王殿下求見!”

花紜被紫陽打斷思緒,慌亂中將手劄藏進書桌右手邊的抽屜,詫然看向門口,紫陽的身影印在窗紙上:“姑姑請進,發生什麼了?”

紫陽匆匆進來,見花紜眼睛紅紅的,知道她一直沒睡又不好說什麼,別開目光稟告:“娘娘請節哀。”

與此同時,花府中,花從文亦徹夜未眠,四更天才等來仵作文韶複命。

他望著文韶失落的神情,懸著的心咚地一聲砸出來個窟窿。

貴妃母子被沈鶴亭拋去五十裡外的荒地下葬,文韶光挖屍首就費了不少力氣。

文韶神情淡漠,特意站得離花從文遠些,不讓身上的腐臭味沖到首輔大人,“十二爺腹腔的傷痕淩亂,殺人者手法並不熟練;且後頸完整,他也沒有割下一塊方形肌膚作為記號——這不是剎師手筆,真兇另有他人。”

“既然不是春秋剎,那為何燕王說看到了他們?”花從文反問文韶,“你確定沒驗錯?”

文韶篤定道:“小人確認。不光是十二爺,娘娘的傷痕也足以證明不是剎師——娘娘先被斷了手腳後被割掉舌頭,死相慘烈不忍直視,與剎師要將人剮成畫的手法大相徑庭。這次的兇手倒像洩憤,像行刑。”

文韶驗過的慘死屍首無數,但凡是剎師動手殺的她一眼就能認出來。她確認花貴妃與十二皇子不是春秋剎做的,花從文立馬反應過來——燕王的證詞是假的!

“你即刻隨本相入宮,娘娘讓那閹人騙了!”花從文急匆匆地往大門走,不料迎面撞上慌張跑來的花臻。

“爹!二叔……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