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紜又問:“你有人選?”
李懷璟微微點頭:“臣有門道先打聽著。應該好找,妓館裡多的是十四五歲、樣貌秀麗的小倌。臣還不信找不到一個跟小曄長得有幾分相似的。”
“盡快去辦。”
“遵旨。”李懷璟剛應下,他的副將李逍急匆匆地跑到他們面前。
“稟娘娘、殿下、盛將軍,韃剌使臣到了,說是有要事與大瀚太後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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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璟不用去費力找小倌了。
發現李見曄逃跑之後,胡哈拿就寫了認罪書讓使臣遞給太後。胡哈拿承認了他的罪過,並表示願意補償大瀚的長樂郡王。
胡哈拿希望在天鷺江畔面見太後以進行二次和談,這一次胡哈拿會無條件答應大瀚的要求,只求長樂郡王息怒。
花紜原來還覺得重新送質子去有損朝廷顏面,送小倌去又擔心一旦露餡沒法收場。這下倒好,胡哈拿主動低頭,大瀚不僅挽回了一部分顏面,又能在二次和談中占上風。
不過沈鶴亭去給李見曄上藥去了一直沒回,他不在花紜不敢隨便答應韃剌使臣。
沈鶴亭醜時末才從李見曄帳中回來,一掀簾子看見花紜他們三個喜笑顏開地瞧他,沈鶴亭頓覺毛骨悚然。
沈鶴亭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問道:“有喜事?”
屬李懷璟最高興,不用花大把的錢去買小倌,他能不高興麼:“因為長樂,胡哈拿求著要跟咱們和談。”
沈鶴亭瞬間凝固在那,他愣了愣才開口問:“什麼時候的事?”
李懷璟把胡哈拿的信遞到沈鶴亭手中,笑得合不攏嘴:“就剛才。你給長樂上藥的時候。人家使臣著急把信送過來,就怕咱們因為長樂翻臉。”
“他能這麼有良心?”沈鶴亭扯開信封,果然是胡哈拿親筆,字字句句情真意切,說的話感覺他腸子都悔斷了。他看了兩遍之後,直接把信都扔進了火盆裡。
“哎呦你燒了它幹嘛!”李懷璟還想伸手去救這封信,沈鶴亭直接抓住他的手。
沈鶴亭抬眸對他們三個說:“胡哈拿耍我們,他不是真心與大瀚和談。”
花紜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不明白沈鶴亭看了信竟怒不可遏:“何以見得?”
沈鶴亭松開李懷璟,跪在花紜面前,勸道:“首先,他把位置選在天鷺江畔,那是韃剌的家門口,太後親自去邊境與敵方王君和談太過危險,而且我們不確定那天胡哈拿會不會到場,保不齊會被他來個甕中捉鼈。
“二來,奴才在靖州時與他交過手,胡哈拿此人極為謹慎狡猾,不是會為了一時性\\欲而毀約的人,除非他根本不在乎!質子是大瀚的臉面,他侵犯長樂就是抽大瀚的嘴巴,現在又來說和談,這是給我們擺鴻門宴,娘娘萬萬不可答應!”
他跪在花紜面前驚得她差點跳了起來,花紜趕緊去扶沈鶴亭:“莫急莫急,哀家沒答應。”
沈鶴亭鬆了口氣,輪流打量對面三個人,氣不打一處來。剛才那笑得還以為真解決了李見曄的問題,結果差點就掉胡哈拿的溝裡。他想想就後怕,萬一花紜他們幾個自作主張答應了胡哈拿,讓韃剌人把太後將軍一網打盡,他也就甭活了。
李懷璟戍邊兩年一點長進沒有,盛譽也是,凡事全聽李懷璟的,明明一個副總兵,上頭說什麼就是什麼,又不是沒胡哈拿打過,他比泥鰍還滑,怎麼敢信他真心實意要請求長樂原諒?
花紜看那人嚴肅的神情,就知道正擱心裡數落他們三個,臉面有些掛不住了,岔開話題問:“那現在我們怎麼辦?長樂如今在我方大營,和約還作不作數?”
沈鶴亭頹喪地低著頭,他能知道怎麼做?好好的計劃都打亂了,跟李見曄去韃剌的四個侍從明明都是他從春秋剎中挑的刺客,殺不了胡哈拿就算了,還能被韃剌人迷暈了?廢物點心們……沈鶴亭快鬱悶死了。
胡哈拿還寫這種虛情假意的信來耍人玩,長兩根尾巴的禿驢,怕不是忘了自己弟弟還在他沈鶴亭手裡。
沈鶴亭抬起頭,勾唇笑了笑:“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奴才建議把韃剌質子弄到靖州來。讓殿下看著,他們怎麼對殿下的,咱們就怎麼對薩魯木嘛。殿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到這份上也該翻篇了,奴才再把殿下送回韃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