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亭點點頭。他每時每刻都在想,但記憶每一頁都缺了一角。
花紜心中的怒氣都化為了悲涼,轉身便要回屋,沒有為自己剛才說的過分的話道歉,也沒有告訴沈鶴亭他們之前的糾葛。只說道:“忘了吧,就忘了……”
忽然一雙手臂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她,她低頭望著那雙竹節似的手,心如刀割一般疼。
沈鶴亭把頭埋在她頸窩裡,像個一不小心卻闖下大禍的孩子一樣崩潰地掉眼淚。花紜就任由他抱著自己,欲言又止。
沈鶴亭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覺得花紜剛才的表情好失望,他再不抓住恐怕真的要失去她了,呢喃道:“娘娘,告訴我……我到底忘了什麼?”
花紜反手輕輕地摸他的後腦,側頭在他耳畔輕輕地說:“我們小時候就認識,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同樣你也知道我的秘密。後來你迎我進宮,許給我富貴榮華。你曾說要帶我離開皇宮,我沒答應你。你將我忘了,我好怨你。”
沈鶴亭腦海中閃過一截鮮紅色的嫁衣,他想起自己用刀柄挑開了新娘的蓋頭,可想不起新娘的臉。他清晰地記得自己牽著她的手把她扶上花轎時幸福的感覺,像打了勝仗。
“娘娘……”
花紜用指尖揉揉他的耳朵,能摸到他耳廓上細小的絨毛,細聲道:“現在我不怨你了沈鶴亭,你把我忘了也好,我欠你的還怨恨你,我是負心的人。”
沈鶴亭的心劇烈地跳動,他忽然就不氣花紜剛才說的話,也不糾結花紜跟李懷璟是不是有了別樣的感情。
沈鶴亭撥出口氣,呢喃道:“我糾結的一直都不是太後對一個太監的態度,而是你對我的態度。之前莫名産生的不甘,也是因為你對我不是我期待的那樣溫存。很多話我不說,但不代表很多事我從來不會想。你跟李十一有說有笑,我就是會嫉妒,恨不得把你拴在我身邊。但又不能這麼做,我知曉那樣你一定會殺了我。”
花紜鼻尖蹭著沈鶴亭的鬢角,嗅見他耳根後淡淡的香氣。他們這樣抱在一起,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肆無忌憚毫無顧忌地緊緊貼著彼此。
花紜從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從小時候四哥將紅手帕蓋在她頭上又掀開時,他們的命就連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枯俱枯。
花紜緊抿的唇微微張開,笑道:“若不是你都渾忘了,我怕是一輩子都聽不見你說這樣的話。”
沈鶴亭微微轉過頭,蹭到了花紜的鼻尖,乜視花紜的脖頸,白皙的肌膚散著花紜身上獨有的氣息,鳳眸也不再閃爍著淩人的光芒,丟了魂似的。一直冷冰冰的身體居然火燒似的滾燙,燎得他燒光了理智,他想要更多。
那是什麼眼神花紜認得清,她上下打量沈鶴亭的臉,手指依舊像摸貓兒似的揉弄他耳側,細聲道:“你敢麼?”
沈鶴亭陡然將她往自己懷裡拉緊,左臂攬著她的胸膛右手箍著她的腰,似乎要將她揉進了自己的血肉之中,他咬住花紜的頸側,積壓多年的欲||望在此刻都變為赤||裸|裸的索求。
微微的痛感伴著濕熱的癢意,花紜感覺腿都化成了水,身子戰慄起來,她反手抓著沈鶴亭的發髻,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她瞧著眼神跟豺狗似的沈鶴亭,憐愛地摸摸他的臉,竟覺得他現在放肆得可愛,譏笑一聲,質問道:“你知道我是誰麼,沈掌印?”
沈鶴亭舔舐嘴唇,用臉頰蹭蹭花紜熱得驚人的手掌,親吻她柔軟的掌心。這種事他並不熟練,跟狗似的咬花紜的指尖。
“問你話呢?”花紜勾著他脖子不讓他動,“回答我。”
“夢裡的人,”沈鶴亭用一隻手就舉起了花紜,巨大的起伏驚得她抱緊了自己,扭曲的勝負欲得到滿足,他帶著太後徑直往屋裡走,鎖好了門閂。
花紜被他懸空託抱著,只得緊緊抓著他的後領,低聲問:“春||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