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玉嘲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鶴亭,你為了討好她你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沈鶴亭篤定李懷玉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了。他一把將李懷玉抓到自己面前,居高臨下地逼問他:“你都知道什麼?”
李懷玉絲毫不慌,只是覺得失望:“我看到你帶著她去百花樓,你們在那幹的好事我全都知道。沈掌印,你就不怕我把你們的私情鬧出去,讓文武百官都來看看,堂堂太後竟與一個下賤太監媾\\和交\\歡!”
沈鶴亭仰頭大笑:“就你……還指責我們?”
沈鶴亭一手將木匣拋李懷玉臉上,骨碌碌四顆人頭,還帶著血呢:“四個男娼啊,我費了多少心思養他們,四顆搖錢樹!殺他們的時候我都快疼死了!李懷玉啊,我怎麼沒想到你後邊這麼能塞呢。”
他的低吼震耳欲聾。
李懷玉仰望沈鶴亭,他的陰影遮蔽了半張臉,另一半濺上了暗紅色的血,襯得李懷玉的面板死一般的白。
他抬起手,指尖觸碰到凝結的血塊。餘光觸碰到地上小倌兒的首級,李懷玉腦袋空空。
他們相互撕開了彼此不願示人的面目。
“李懷玉,你簡直惡心又愚蠢,”沈鶴亭冷眼乜視,“你如何斷定太後對我有情?就算你散播出去有誰會相信?不過是我一廂情願伺候太後,你少自作多情了。”
李懷玉不甘心:“小太後但凡對你好一點,就是情真意切;我對你無論怎麼上心都是惡心至極,你對誰都好,偏偏對我不好,我和她究竟哪裡不一樣!”
沈鶴亭心道這人真是無藥可救了,都不知道他怎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這種話的。
“你和小太後當然哪裡都不一樣。”沈鶴亭一腳把李懷玉踢開,他嫌棄死了。
李懷玉被他踹得老遠,他絲毫不在意兩肋火辣辣的疼,掙紮著爬起來,佝僂著脊背低吼:“難不成就因為我是男子而她是個女人,能給你們蕭家生孩子續香火嗎?!”
沈鶴亭冷靜回答:“我不需要她為我生兒育女,我們蕭家也不需要血脈才能延續。”
“那為什麼我不可以!她有什麼值得你喜歡?論才幹論膽識,我哪一點比不上她!”
李懷玉大步沖到沈鶴亭面前,“你明明說過要幫我,來日我為帝你為相,相互扶持成就大業。我一直都順著你給我的那條路走,但你食言,非要與我背道而馳!你是不是被那女人蠱惑,將你對我的承諾都渾忘了嗎?”
沈鶴亭嘖地一聲:“背信棄義的人明明是你李懷玉。春秋剎多少道密信送往楚王府,你不是裝聾作啞就是敷衍了事。才幹?膽識?是揹著我倒賣紫英霜的才幹,還是挑唆李見曄坑害我的膽識?!”
李懷玉駁斥道:“若非是你三心二意,我怎麼會如此!”
“你不會喜歡我吧?”沈鶴亭用手背輕撫李懷玉的臉頰,“朋友可永遠不會問出來你剛才問我的話。”
李懷玉將頭扭到一邊,不再回答。
“荒唐,”沈鶴亭像是被雷劈中,掌心捂著額頭還以為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李懷玉你瘋了吧?”
“本王清醒得很。”李懷玉捂著自己被他打的半邊臉,委屈得不行。
沈鶴亭冷笑兩聲,扯著李懷玉後領,一路把他拖到牆邊的落地鏡,抓著李懷玉發髻把他的臉摁在鏡子上,逼問道:
“李懷玉,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你那些老婆小妾都知道自己夫君會有這幅賤兮兮的樣子?你的孩子如果知道自己父王會為了求一個宦官疼愛而搖尾乞憐,他們會不會嚇得連覺都睡不了?”
李懷玉怔怔看著鏡中的瞳仁,幾乎能看清自己狼狽的樣子。
“回答我!”
“不要……鶴亭…不要這樣……”
“你應得的,”沈鶴亭低聲說,隨手把他扔出去,撞倒了兩把太師椅,李懷玉額頭鮮血直流。
沈鶴亭雙手抓過他後腦,畢竟李懷玉的臉,近在眼前的人目眥盡裂,淩厲得像發瘋的猛獸:“李懷玉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你若不能為我所用,我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