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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

“靠山?”李懷璟羨慕地說,“你如今已經站在權力之巔,還有誰能成你的依靠?”

“他們啊,”沈鶴亭摘一顆葡萄,拋到空中再一口咬住,清甜汁水在口中爆開,舌頭一裹,“噗”地一聲將葡萄皮吐到空盤中,“有人巴不得我站上這位置,借我的手殺盡天下忠臣呢。”

李懷璟眼珠一轉:“我父皇?”

“你父皇只是其中之一,”沈鶴亭嗑瓜子似的吃葡萄,很快身邊的空盤就丟滿了葡萄皮,“他要殺了他所有忌憚的人。”

李懷璟反應很快:“先生?因為給蕭王求情?”

“不止是先生,”沈鶴亭伸出左手開始掰手指,“先太子、崇王、越王、林世清、沈冰泉……哎呦,數不清了。”

“什麼?”李懷璟騰的一下子站起來,疾步走到沈鶴亭身邊,“太子自戕,四哥突發心悸,五哥馬上風,還有那林世清不是讓春秋剎殺的嗎?”

沈鶴亭抬眸望著他,無奈地說:“傻蛋,你還真信?你別杵那,擋人光了。”

李懷璟坐到他旁邊的位置,急切道:“你一五一十地把話說清楚。”

“你父皇是個什麼人,你難道不了解?”沈鶴亭貼心地給他倒上安神茶,“他最討厭別人覬覦他的東西。”

沈鶴亭回答李懷璟的問題:“崇王越王與太子勾結,裕德被抓後,弘治就迫不及待將他們也都處理掉。至於林世清,他是花同塵之後第二個清查紫英的官員。他同樣查出來同樣的結果,但他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上書參弘治。”

“四哥五哥與東宮來往甚密,他們倆我不意外,但是……”李懷璟越想越不對勁,“李懷玦當了那麼多年太子,他行事再謹慎不過,你知道的,父皇一直對他青眼有加,怎麼會殺他?”

“這得問你母妃,”沈鶴亭嘆了口氣,“痴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償啊。”

李懷璟如遭雷劈。

沈鶴亭乜視呆愣愣的李懷璟:“你在鳳棲宮長大,難道就沒察覺出什麼?”

“我應該察覺什麼!”李懷璟壓低了嗓音,目光躲閃,“你怕不是騙我!我母妃?她怎麼會!”

沈鶴亭反問:“她怎麼不會?誰會喜歡口味奇怪的糟老頭子?你覺得這是假的,那為何在花貴妃那什麼都沒問出來?你刀都夾在她跟她兒的脖子上,她依然說你孃的死與她無關,你當她是死鴨子嘴硬,實則這事真與她無關。”

“蕭老四你少賣關子,”李懷璟不肯信自己親眼所見,一直篤信金賢妃是為花貴妃謀害,現在沈鶴亭卻說賢妃的事另有隱情,他怎麼肯信!

“你娘那麼得寵,太子賢德勤政,可他們為何被你父皇趕盡殺絕,李十一,你拿腳想都該知道為什麼,”沈鶴亭嘖嘖兩聲,“‘那是天子的女人,皇子的母親!你豈敢悖逆倫常!’你父皇罵你太子哥哥的原話,那天我就在乾清宮當值,聽得一清二楚。”

李懷璟罵道:“荒唐!”

“不信?”沈鶴亭從懷裡摸出一把鑰匙扔給李懷璟,“那就直接去冷宮南苑問你娘。順道看看你同母異父的弟弟、一脈相承的大侄子長多高了。”

李懷璟眼珠子快蹦出來了,喃喃道:“荒唐……”

沈鶴亭瞧他這反應,心道李懷璟必然也察覺到李懷玦與金賢妃有點事,不然能這麼淡定?

“裕德給那孩子取名為‘見明’,論輩分人家還是得叫你十一叔,”沈鶴亭這個嘴還不忘落井下石,“要不是因為李見明,你以為太子會低頭?你當他是給先生求情,其實是為保賢妃跟他兒子,父愛如山,對吧?”

“放屁!”李懷璟攥著鑰匙,“母妃沒死,母妃居然……那為何一直杳無音信?這麼多年,來封信也好!”

沈鶴亭一拍腦門:“這事若換成你,你敢往外遞信?弘治以賢妃要挾裕德,要麼裕德死,要麼賢妃跟孩子死。裕德選擇前者,但以弘治的性格怎麼會真的留下賢妃跟那孩子?所以裕德託付我救賢妃跟他兒一命,賢妃好不容易劫後餘生,她哪敢聯系你?

“你自身難保,她也沒面兒見你,索性要我莫跟你說她還活著。要不是看你恨得虐殺花貴妃,我還真就瞞你一輩子。見還是不見,你自己決定。”

李懷璟的手又慢慢松開了,“咣當”一聲,鑰匙掉在茶幾上。

沈鶴亭側眸瞥著他進退兩難的手,說:“將鑰匙拿著吧,日後我能不能或者出獄都不知道呢。”

“你別說喪氣話,”李懷璟盤腿坐在榻上,雙手掩面不住地嘆息,他還沒法接受李見明的存在,耳邊嗡嗡響。

“拋開李見明不談,你母妃至少還活著,”沈鶴亭拍拍他肩膀,遞去一塊糖糕,“少愁了,你若實在不喜歡李見明,有的是法子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