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怪異的風平地擾動,說時遲那時快,一柄箭從山中飛出!
“汪——汪——”
一道白影如閃電從城中竄出。眾人定睛一看,竟是一條瘦骨嶙峋的白狗!
它的的左前腿中箭,慌亂地奔跑著,不停地發出慘叫,打破了寂靜。
李懷璟緩緩放下弓,以為驚訝地盯著那隻中箭的狗。
“為什麼是狗?”李懷璟望著盛譽,手上的弓在抖。
盛譽沉默了好久:“他們在猜我們是誰。”
李懷璟笨蛋一樣:“咋猜出來的?”
“他們以為我們會用火銃,所以放了狗,怕死人。而我們用了箭,他們就猜不出火銃的射程。”盛譽想了想,“恐怕冉樓已經猜出來我們是誰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李懷璟有些怕,“咱帶著人跑吧。”
“撤,這不對勁。”盛譽臉上露出恐懼。
李懷璟掣住他手腕:“到底怎麼回事?”
盛譽說:“我們有火銃,整個大瀚,只有神機營與曾經的蕭家軍有火器。他們自然而然會以為我們是借屍還魂的蕭家軍。可是,既然能想到這,他們為何不上報朝廷?”
李懷璟天真地說:“從宮裡遞訊息會慢。”
盛譽遲疑地搖頭。太後要給他傳信肯定會慢,但怪的是春秋剎的情報至今沒有遞到他手上。如果冉樓向宮中報信說,遇見了蕭家人,過不了半個時辰盛譽就能收到風聲。
但現在什麼都沒有。
“冉樓根本沒跟宮裡報信,”盛譽對李懷璟說,“殿下,你先帶著兵撤,臣在這再探一探風聲,等臣訊息。”
—
仁壽宮內,花紜拆開盛譽剛剛遞進來的信,咬了咬後槽牙。複又開啟沈鶴亭的信,一顆淚在她右眼眶打轉。
她用兩指捏著字條,架在火燭上燒盡。盛譽的清秀小楷與沈鶴亭纖瘦張揚的字型在火舌中變成黑色的灰燼,像逐漸枯萎的蝴蝶。
她的指甲嵌入掌心,忽然笑了出來。
“孔環。”
“奴才在。”
“伺候好議事堂的諸位大人,”花紜側頭撇一眼屏風另一側的人影,“在哀家回來之前,一個人都不許放出宮。再有,盯住他們,如果宮外有人向他們遞訊息,全攔下來留給哀家。”
“奴才明白。”
“退下吧,”花紜等孔環走遠,迅速脫掉拖尾大氅,披了一件帶大兜帽的黑色披風,鑽進了寢殿內的密道。
密道裡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花紜不敢抬頭,快速地往前走。這條道直通宮牆外,原本她不知道仁壽宮內有這麼一處密道,還是孔環告訴她的。
密道的牆壁濕漉漉的,不斷有水滴落下,滴答聲在寂靜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密道狹窄而漫長好像走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