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春雨

“他不會白死!”花紜雙手抓著自己的衣角,“只有他去死,老皇帝才會出現,我才能抓住他們!”

“如若不來呢?”盛譽反問,“要看四爺被杖斃嗎?”

“鶴亭是他們養的獵狗,他死了,他們一定會來的……一定會!”花紜一直在抖。

“您要犧牲四爺,老王爺不會同意的。”

“我……”花紜沉默良久。

她想起那個高大、和藹的男人,想起自己曾坐在他的肩膀上,碰到了枝頭的西府海棠。

“紜兒盡管將王府當做自己的家。”

花紜用手背抹去腮邊的眼淚。

“今天你對我說的話,我就當從未沒聽過。我會下詔,將你調回京城……成蹊,不要為仇恨所困,人得為了自己而活,你得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盛譽不說話。

“立春之日,沈鶴亭的死期,”花紜扯了扯嘴角,有淚留下,“我要……我要親手送他們去死……滾回地獄。”

立春,鄞都下了今年的第一場春雨。

囚車吱吱嘎嘎的,搖搖晃晃的,碾過水窪,碾過爛泥坨。

路邊圍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盯著蜷縮在囚車裡的一攤骨頭。

“骨頭”閉著眼,蓬亂的頭發擋住一半臉,任誰說話,他都不理,悶悶地縮在車裡。

人群中有罵聲,說他是抹黑太後的流氓;也有唏噓,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

無論怎樣,“沈鶴亭”配得上一代梟雄的稱號,盡管梟雄的死法不太體面。

囚車最後停在午門前,滿朝文武,早已站在四周高牆上觀刑。

“沈鶴亭。”

“……”沈鶴亭迷迷瞪瞪的,不知道有人在叫他。

“沈鶴亭!”

他匆忙地“嗯”了一聲,直起脖子往四周看。

“下車。”囚車的門開啟,孔環已經在外面等著他了。

接近正午的太陽非常刺眼,沈鶴亭睜開一隻眼盯著孔環,笑了一下。

此時的孔環身著銀灰色蟒袍,手執白色拂塵,容光煥發,像極了過去的沈掌印。

沈鶴亭爬下車,像條狗。

孔環眼神示意左右,把沈鶴亭抬下了車。

沈鶴亭好像生病了,沒精神,臉慘白。

“怎麼跟個幡子似的隨風倒?”孔環瞪一眼要給他上枷鎖的獄卒,“不用了,咱家瞧他這模樣,能被那玩意壓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