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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

花紜的桃花眼燃燒起洶湧的光:“陛下何在?”

沈鶴亭乍然陰森地笑了,拍拍她的肩膀,向床榻走去。他匍匐下來,朝床底下喚了一聲:“璞哥兒,還不快出來拜見你母後。”

花紜一聽,猶如被一道閃電劈中。她踉踉蹌蹌地跑過去,哪知道床底下還藏了個孩子!

只見一隻小手從床底下伸出來,好半晌才探出個腦袋,那孩子發髻都亂了,抬頭看見沈鶴亭,露出個乖巧的笑容:“掌印安好。”

“好孩子,”沈鶴亭把男孩扶起來,將他推到花紜面前,“這位娘娘以後就是你母後了。”

“璞兒哥見過母後……”

沈鶴亭打斷他:“誒——以後您要自稱‘朕’!”

男孩一字一頓地說:“自、稱?”

“就是您不叫‘璞哥兒’了,”沈鶴亭耐心地跟他解釋,“您得說‘朕’。”

“朕!”男孩興奮地喊道,“我是朕!”

花紜訝異地瞪著男孩,他個頭矮小、口齒不利,還一直發出“呵呵”的笑聲,她拿過手邊的喜燭,湊過去一瞧,發現他兩顆眼球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又是個傻子。

“李璞是真傻,”沈鶴亭扶著那孩子的肩膀,朝不遠處的景熙抬了抬下巴,“那個是裝傻。”

花紜看到李璞那張臉就害怕,眼睛一直往別處瞟:“這是誰家的孩子?”

“燕王之子,”沈鶴亭從懷裡掏出一包蜜餞,開啟來端到李璞面前,“算是先帝的侄子。”

“算是?”花紜重複這個詞。

“嗯,”沈鶴亭站起身,將手搭在李璞的頭頂上,又強調一遍,“算是。”

坤寧宮大門拉開,花紜左手牽著李璞,右手拿著一道明黃色的聖旨,一步一頓地走到臺階之上,俯視階下佇立的文武百官。

花從文作為內閣首輔,瞧見他們倆站在一起,開口質問花紜:“陛下何在?”

花紜以帕掩面不知道怎麼回答,帕下向沈鶴亭投去求救的目光。

沈鶴亭漠然的臉立刻變得悲慟起來:“陛下……駕崩!”

眾奴才聽見司禮監此言,頓時跪下開始哭,可百官如何會信沈鶴亭的鬼話?

花從文與其他官員面面相覷,詰問道:“駕崩?適才宴席上還好好的陛下,怎麼會突然駕崩?怕不是你們二人狼狽為奸,謀殺陛下意圖篡位!”

突然地上的石子開始有規律地跳動,他們一回頭,看到禁軍分成兩路,一左一右沖上城牆,彎弓箭指百官。

在場諸人霎時緘口,整座皇宮頓然鴉雀無聲。

“先帝突發心悸,還沒等太醫趕到,就……駕崩了,”花紜哭訴道,她不停用手帕擦拭眼淚,一直注意著遠處花從文的反應。此刻他正盯著李璞,表情複雜。

“先帝臨終留下了遺詔,本宮不敢妄言,”花紜轉向沈鶴亭,“掌印,宣旨吧。”

沈鶴亭剜了花從文一眼,展開他事先寫好的遺詔,十分簡短:“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燕王之子璞,生性純良,深肖朕躬,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為穩朝綱,著楚王監國、皇後花氏輔政!”

如今丟在群臣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跪下擁立新君,要麼死無全屍。

火光沖天,風拂過花紜的鬢邊,一根烏黑的發絲蕩在空中,向上,再向上。

花從文終究跪了,連帶那些肯低頭於宦官的人,齊齊地向花紜叩頭。她俯視著那些低垂下去的頭顱,逐漸迷失。

今天之前,她只是個無人問津的小庶女,今天以後,她會是帝王的母親,百官屈服權柄滔天。

跟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