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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亭

鶴亭

“夠了,夠了……”花紜心中暗暗求饒,哀求他們不要再說了。她接連後退,腳跟碰到臺階,差點向後摔倒。楊婁的話就是要把她往絕路上逼,蕭元英把自己視若己出……這跟說她爹是蕭元英有何區別!

喬明遠背後之人是要她跟兩個“罪臣”扯在一起,要她在花從文上殿之前一敗塗地。

“傳花從文入宮,”花紜連忙吩咐侯贇,轉頭對喬明遠說,“哀家要滴血驗親!”

“不必了!即便證明你是花從文之女又如何?你娘是梁紜,你便是罪臣之女!竊取後位,擅權妄為!性非和順,暴虐無度,挾天子以令天下,在位三年災禍不斷,全因你這妖女引天怒人怨!今日人證具在,你仍負隅頑抗,抵死狡辯,罪不容誅!”禦史章光霽站出文臣之列,痛罵花紜,“爾當退位!”

章光霽一言既出,十餘位禦史站了出來,齊聲喊道:“退位!”

“先帝為妖女蒙騙含恨駕崩,實在我大瀚國恥!先帝在天之靈絕不會放過你!”章光霽大聲嚎哭,“先祖蒙羞,臣難辭其咎!”

“砰!”地一聲悶響,章光霽沖向身旁的楠木柱。血光迸濺,花紜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哭聲響徹整個金鑾殿。

虞徐抱著奄奄一息的章光霽,仰天大哭:“章大人——”

花紜一臉茫然,被突如其來的情況搞得不知所措:章光霽死了?花從文還沒來,她還沒承認自己不是“梁紜”,這人就迫不及待地撞柱而亡了?

她還沒逼任何人承認她,章光霽就喊“退位”。禦史橫屍於金鑾殿,殘害忠臣的罪名就扣花紜頭上拿不下來了。

花紜的思維被打亂了,無措不安地抓著朝服,茫然地望著痛哭流涕的人。

一個章光霽死了,更多的禦史站出來,以死逼太後退位。

“退位——退位——退位!”

喊聲回蕩在整個宮城上空,花紜這時候才明白,一個喬明遠確實無法逼她退位,但一群激憤的禦史會放大官員對她的不滿。從她代替花鏡入宮開始,怒火上升到梁祉與朝廷逆鱗蕭元英身上。

放眼朝堂,還有誰能救她?還有誰願意來救她?

“主子,已經看見花府大門了,您再堅持一會!”

投桃揹著遍體鱗傷的沈鶴亭,連夜從楓林寺跑回鄞都。

“太靜了,”沈鶴亭抬眸盯著遠處緊閉的花府大門,氣息奄奄,“宮裡出了這樣的事,花同塵……不可能坐得住。”

投桃累得要斷氣,沈鶴亭說話又跟蚊子叫似的,一個字都沒聽清。臨到牆根,投桃解下衣帶,從沈鶴亭的腰間穿過去,把他牢牢綁在自己身上。投桃盯著牆的盡頭,猛地一跳,翻越了花府的牆!

看到府中情形,投桃登時嚇得腿軟:“主子……”

沈鶴亭勉強睜眼,但見偌大花府擠著密密麻麻一群身著甲冑的兵將。他們身上的鎧甲與鄞都禁軍不同,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款式……花從文果然養了私兵。

花氏私兵舉起弓,箭簇直指沈鶴亭的心髒,投桃霎時張開雙臂擋在他前面。

“我乃定北王遺孤,求見花閣老……”沈鶴亭扶著投桃的肩膀緩緩站起來,腳踝與手腕上潰爛的傷疤讓他連站起來都疼痛難忍,肩膀、腹部的刀傷不斷往外滲血,他抬手揩去額頭上的汗,盡力朝遠處喊,“晚輩蕭旻,求見世叔!”

只聽一陣甲冑相互撞擊的聲音過後,密密麻麻的私兵中間出現了一條空隙。花從文身著大紅朝服,手提三尺長劍,緩緩向他走來。

沈鶴亭用發黴的袖口拭去嘴角的血,看到花從文出現,沈鶴亭終於鬆了口氣。見他朝服下就是護甲,沈鶴亭擔憂地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