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孔環扼住姚鐸的喉嚨,“淫詞豔段,別唱出來髒人耳朵。”
姚鐸臉脹得通紅,仍在笑:“說你是沒根的貨,你不……你不惱,唱兩句詞,你倒是……瘋了。孔掌印,你怕不是,要,要走沈掌印的……老路……”
孔環一巴掌抽了上去:“太後威嚴,豈容你這下三濫的貨色詆毀!”
姚鐸吐出一口血,悶悶地笑出聲。
孔環背對姚鐸,冷聲問:“那賤奴,何時開始對太後……”
“不知道,”姚鐸歪著脖子,像根被折彎的稻子,“傻子才會跟別人說自己房中的事。”
孔環回頭瞪著他:“如今咱家殺你,易如反掌。”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姚鐸的舌頭頂頂被他打過的腮幫子,“下手真狠。”
孔環像一隻炸毛的老虎:“你就沒發現他有什麼異樣?”
姚鐸不耐煩地說:“非揪著這事問我做甚?我還能鑽到太後裙底下瞧?!”
“嘴巴放幹淨些!”
姚鐸白了他一眼:“這些話,等你抓到沈鶴亭的時候,親口問他呀。別問我,你他媽問錯人了。”
孔環肅聲道:“朝暉與百花的紫英,都是你運進鄞都的?”
“呀,對,這就對了,”姚鐸笑嘻嘻地,“你問我這,我也好答嘛。”
孔環來到記錄的小太監身旁,將他剛剛記下的口供拿走,扔進了火盆裡:“說清楚些,好將功折罪。”
姚鐸勉強直起脖子:“我要說不是我,你信嗎?”
孔環駐足,抬眼盯著他,聲音很穩:“我信。”
姚鐸無奈地笑:“真不是我。”
孔環:“可咱家從百花的地下挖出整整二十石,從朝暉的下邊挖出來十八石!”
姚鐸答:“別人放的。”
孔環眼神如鷹。
“掌印——不,沈鶴亭,打地起就討厭那玩意。”姚鐸咋舌,“偷運紫英,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你們又沒有九族。”
“你太冒昧了,孔掌印。”姚鐸苦笑,“紫英,與我們沒關系。那東西確是一本萬利,但它損人心智,一旦沾上就戒不了,最後逼得人傾家蕩産,我們不沾那個。”
孔環反問:“那誰會平白無故把那東西放在你們開的青樓下邊?你們靠這賺錢,自家後院讓人埋了東西,能不知道?”
“樓蓋起來之前,就埋進去了吧。”姚鐸看著他,“不是後來發生的事。這兩家的生意我總打點著,按理說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自家後院讓人埋了誅九族的東西,你居然一點都不驚訝。”孔環踱到姚鐸身邊,捏著他的後脖子,“姚大人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
姚鐸粲然一笑:“畢竟——我知道是誰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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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鐸與李頑的審問,幾乎也是同時結束。
孔環攥著一沓口供,路過停在牢門口抽煙槍的薛桐。
“太順了,”薛桐吐出一口煙,一臉愁容,“裡邊那位可是放火燒過國子監的,結果剛才,跟個軟柿子似的,我問什麼,就答什麼,我都沒用刑,她就把怎麼設計殺害世子郡主的事都交代了。”
“我也是,”孔環低頭看著手上的口供,“太順了,就好像……他們在等著說口供。”
薛桐:“他說沈鶴亭在哪了嗎?”
“不知道,”孔環眉頭擰在一起,“他不肯說。咱家要進宮,問娘娘是否對姚鐸動大刑。未有口諭,咱家也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