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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

花紜試探道:“你現在要因為他而殺我嗎?”

李懷玉沉默了,手中的劍微微顫抖,卻遲遲沒有落下。

花紜見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緩緩說道:“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做皇帝了嗎?”

李懷玉依舊沉默,好像被一雙手扼住了喉嚨。

花紜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今日冉樓死了,你在禁軍裡的勢力,徹底被餘執吞掉了。你可以殺了我,但絕無可能翻盤。”

李懷玉眼尾下垂,盡顯疲態:“從始至終,我都沒想過自己當皇帝。”

他放下了劍,可目光往下一移的瞬間,他注意到花紜隆起的小腹,而她趕緊用寬大袖子擋住。

花紜有些緊張,喘了兩口大氣,說道:“對,你求的不是權力,是愛。巴不得有個人能把你放心尖尖上,照顧你,疼著你。”

李懷玉的眼中漸漸泛起淚光,似乎又聞到了竺州王府裡的槐花香。

花紜出神地望著遠處的雕樑畫棟:“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是為複仇,你是為求愛,而哀家……”

她停頓了片刻,目送一隻鴿子離開仁壽宮飛向遠方。

“你知道嗎,餘執贏了的時候,踏實的感覺快把哀家沖爛了。十萬禁軍,就這麼落到了哀家手裡。哀家再也不用恐懼誰會將哀家從這位置上推下去,再也不用擔心被人像條狗似的關起來,再也不用擔心這輩子要毫無依靠地活下去……哀家就是自己的依靠。”

李懷玉的眼中是無限悲涼:“權勢……於我們這種人而言,也不過是水中月。”

花紜不屑地說:“在哀家看來,虛無縹緲的情,才是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李懷玉質問:“你要權勢,你入宮的第一天鶴亭就給了你,你為何還不甘心?好好做你的太後不好嗎?非得走到今天這一步,非得要他的命?!”

花紜的聲音陡然提高,眼中透出瘋狂的光芒:“哀家不要做誰的傀儡!現在他願意為我去死,以後呢?人心都會變的!”

她猛地伸手,戳向李懷玉的心髒:“就像你,明明心裡想對他好,可做的事,一件一件都像刀子一樣往他心裡刺!”

李懷玉不由得打顫。

花紜冷笑一聲,語氣變得平和:“你倒審判起哀家來了,任何人都可以罵哀家負心,唯獨你李懷玉不行。”

李懷玉低聲說道:“人心都是會變的——娘娘說的真不錯。既然您心裡這麼明白,怎麼還敢放我那十一弟去麟州島呢?”

花紜的臉色驟然一變:“你……”

李懷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娘娘不覺得,你這一路走得特別順嗎?李廿的案子說翻就翻,北疆說統一就統一,禁軍說收複就收複——若無我在背後運作,娘娘早在你上位第二天,就被你姑母花貴妃的暗衛殺了。”

原來,一直躲在花紜背後、推著她往前走的那隻手,是李懷玉……

“原來是你。”

李懷玉搖了搖頭:“不,認真地說,我也是聽命行事。”

花紜滿臉疑惑:“你知道弘治遺詔的下落?”

“聰明。”

花紜抓住李懷玉的手腕,急切地問:“你知道他選定的儲君是誰?”

李懷玉點了點頭,低頭瞪著她的手,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花紜立刻甩開他,連忙後退半步。

“他現在就在麟州島。”

花紜的臉色頓時煞白:“是李懷璟?!”

她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