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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吵

沈鶴亭將花紜拎回了宮中,臉色鐵青。

“放開我!”花紜擰手腕要掙開沈鶴亭,可他手勁特別大,根本不理人。

兩人跟陣風似的略過紫陽,嚇得她不敢說話,連忙帶著姚鐸與其他奴婢離開。

沈鶴亭“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嚇得花紜一激靈。

“你要幹什麼!”花紜掙開沈鶴亭,頗為氣憤地瞪著他。

沈鶴亭扶著門,低聲道:“為什麼要反問那個人?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他是春秋剎最貴的刺客,呼吸間便能要了你的命!”

他壓著嗓子咆哮,花紜只覺得羞憤難當,握著自己的手腕,咬牙忍著不反駁他。

沈鶴亭苦口婆心:“春秋剎收錢殺人、買賣情報,那剎師就是手眼通天的活閻王,宮裡、朝上,天下處處都有他的眼睛,死在他手裡的文武官員不計其數,連我都覺得剎師一直在我身後盯著我。娘娘怎麼能在他面前說那些話呢?”

花紜低著頭,雖然沉默但眼珠兒轉得特別快。

沈鶴亭低下頭,緩和下心情,勸慰花紜:“我的娘娘,您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威脅別人。好在那人今天沒動手,否則我們都沒命回鄞都。”

“繼續演。”

沈鶴亭不敢信自己耳朵:“我演什麼?”

“剎師根本就不會殺我,他本來就跟你是一夥的!”花紜推開沈鶴亭,“我認得他的披風,那是蕭旻的衣服!你、姚鐸、還有那個連臉都不敢露的剎師,你們仨從一開始就在誆我!”

沈鶴亭懵了。

花紜踉蹌走到沈鶴亭身後,雙手握刀柄抽出他的刀,轉身將刀尖對準了沈鶴亭的胸膛。

花紜放出狠話:“是啊,我怎麼就那麼傻呢?看見這把刀就覺得你是他。剎師還穿著他的衣服,難道也是他嗎?我太傻了,消失了六年的人,怎麼會那麼容易再見。”

沈鶴亭以為自己聽錯了:“娘娘在說什麼?什麼衣服?”

“那件披風太漂亮了,無論過多久我都能一眼認出來,明明是你記性不好,忘了我過目不忘。”花紜一直端著刀不肯放手,“這一路上你給我甩臉色便罷了,耳提面命地數落我也罷了,好啊,那現在輪到我來問你,你究竟是誰?是蕭旻還是沈掌印?!”

沈鶴亭啞口無言,深秋的夜晚他卻汗流浹背。

“原來娘娘對奴才好,只是因為所謂的故人嗎?”沈鶴亭抬起右手握住刀刃,將刀尖往左偏了偏,懇求道,“您要殺奴才,得對準心髒才行,偏一點,就沒法一刀斃命了。”

他力氣極大,兩指寬的刀撕開衣袍,花紜聽見了鋼鐵刺破肌膚的聲音。

“不要……”花紜怔然望著血濡濕他的長衫,兩隻手往後拽刀柄,“你鬆手!”

沈鶴亭卻瘋了一樣,空手攥白刃往心房裡懟,血潺潺似流水,順著手心縫隙往下流,卻不知痛似的,還中氣十足地說:“蕭旻死了,十六歲的時候就死了,大火焚身燒成灰死了!娘娘您看清些,我是沈鶴亭,不是他!”

刀越嵌越深,花紜直接放手,一把推開了他。她手一直在抖,害怕極了。

沈鶴亭踉蹌後退,胸口的血染紅了衣衫,抵著柱子放聲大笑。

“傷的重嗎……”花紜脊背發寒、眼淚汪汪,聲音抖得不像話,她跌跌撞撞地沖向沈鶴亭,看見血正汩汩地往外流,手忙腳亂地捂住他胸口,控制不住哭出聲來。

沈鶴亭還笑。

“你瘋了啊你!”花紜哭著罵他,向外大喊,“來人啊……姚大人!”

“原來娘娘一直耿耿於懷,奴才到底是不是蕭旻。”沈鶴亭語氣悲傷,“他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嗎?”

“你什麼意思?”花紜悻悻地縮到一邊去,雙手環著膝蓋,看起來像只委屈的小狗。

“蕭旻死了,跟蕭元英一起,被燒死了,”沈鶴亭嚴肅地說,“娘娘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