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璟的目光驟然冰冷,兩指捏緊刀片,如一隻銀白色的毒蛇,直取弘治帝的咽喉。
弘治帝察覺到風聲異動,下意識地側身去躲,刀片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疼痛讓他瞬間清醒,眼中閃過驚愕、憤怒。
弘治帝咆哮道:“你膽敢弒君!”
話音未落,數道黑影鬼一般從殿外疾馳而入,瞬間將李懷璟團團圍住。
江離提劍在首,暗衛們身形矯健,目光如隼,手中的刀刃在昏暗的殿內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李懷璟冷笑一聲,眼中沒有絲毫懼意,反而燃起了一抹瘋狂的火焰:“弒君?看來你從來沒把我當成自己的兒子啊。”
刀片在他指間翻飛,像一隻靈巧的蝴蝶,輕盈但致命。
暗衛們默契十足,攻勢如潮水般洶湧,刀光劍影交織成網。
李懷璟身形如電,左閃右避,刀片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色的弧線。
然而,暗衛們的配合天衣無縫,攻勢一波接一波,李懷璟雖有一夫當關的氣勢,但終究力不從心。
剎那間,七把刀同時架在他的脖頸上,冰冷的刀刃緊貼著他的面板,逼得他無法動彈。
他手中的刀片也在交鋒中脫手飛出,咣當——落在地上。
暗衛們用力將他往下壓,試圖逼他跪下,但李懷璟咬緊牙關,硬是挺直了脊樑,不肯低頭。
刀刃割破他的脖頸,鮮血順著傷口緩緩流下,染紅了他的衣襟。
“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李懷璟帶著深深的埋怨與不甘,“父皇啊!您可還記得兒臣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弘治帝神情冷峻。
“小時候,太子、四哥、五哥串通其他兄弟一起孤立兒臣,兒臣哭著跟母妃訴苦,當時您就在鳳棲宮,就看著兒臣哭,無動於衷!”
弘治帝沉默。
“兒臣剛開蒙,就跟那些讀了兩三年書的人一同上課,兒臣字都不認得幾個,就被先生抓出來背《離騷》!兒臣磕磕巴巴背不明白,您知道其他人都是怎麼嘲笑兒臣的嗎?!”
無論李懷璟有多崩潰,弘治帝都像一塊冰山一樣,冷漠、無感。
“他們笑……笑兒臣是傻子……兒臣被安排到學堂裡,最靠後的位置,連先生臉都看不清!”
弘治帝大吼:“看不清就去找太醫!”
李懷璟直搖頭,失望地笑了很久。
“您知道是誰幫兒臣認清了書上的字,給兒臣講明白聖賢書嗎?”
弘治帝危險地眯起眼睛。
“是你最討厭的,定北王府的四公子蕭旻!你用‘讀書’這種爛理由把他扣在鄞都,實則是捏著他的命讓定北王替你賣命!卑鄙!無恥!下賤!”
弘治帝又給李懷璟一個大巴掌,李懷璟難以承受,單膝下跪。
李懷璟半邊臉都腫了,嘴角滲出血,他渾然不覺,嗓門越來越大:“你默許太子他們排擠蕭旻,可曾想過兒臣與他同病相憐,他成了保護兒臣的兄長!唯一一個!”
弘治帝:“你知不知道蕭家人如洪水猛獸,他們擁兵自重,是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