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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

一邊是他母妃,是他流浪這麼多年,日思夜想的母親啊。一邊是她與同父異母的兄長之間的私情,他們還有了孩子。這是不||倫的孽緣啊!

來的路上,李懷璟設想了無數遍母子相見的場景,演練的每一次他都能很好地控制怒氣。可真正地見到金賢妃與李見明,他記恨母妃抱小孽種,記恨母妃因為小孽種跪下來求他,記恨母妃為了保護小孽種而讓他永遠忘了她!

這讓李懷璟如何自處?

他容不下李見明,那少年光站在那,李懷璟就羞恥得像被人扒了褲子拉上囚車遊街一般。見明見明……李懷玦居然還給他取名叫見明,這樣的宗室恥辱,李懷璟必然要藏匿一輩子,怎麼能“見明”!

李懷璟又不敢殺李見明,他怕母妃恨他一輩子。他疼金賢妃,他希望母妃過得快樂。一旦他殺了李見明,母妃的餘生必然要在恨與痛中度過。

李懷璟沒有那個膽子,最終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南苑。

他痛恨命運。

為何讓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在花團錦簇、父母疼愛中長大,卻在他十五歲之後一夜之間盡數褫奪?

慈父慈母與他反目成仇,他從耀眼奪目的皇子變得一無所有。那些疼愛,都是泡沫嗎?

他原本只想做個讓他們驕傲的好孩子,他做錯了什麼,怎麼就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呢?

李懷璟跌跌撞撞地走下山,李逍已經在等他了。看到那傻子愣愣地站在樹下,李懷璟幹脆摔在地上,對著灰色的天空大哭。

他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

詔獄內,有碩鼠作作索索。剛吃完了死人腹上的血肉,又不滿足地跑進那昏暗潮濕的牢房。

刑架上懸掛著一副精瘦、血淋淋的軀體。他的全身被血汙覆蓋著,裂口淌出的鮮血在陰冷的燭光下顯得如此鮮紅。身體被扭曲的姿勢限制著,鐵鏈和粗糙的繩索緊緊地束縛住他的四肢。

皮肉上遍佈著鞭痕和烙印,疼痛不斷地穿透他的每一寸經絡,每一次抽打和火器的烙印都帶來刺骨的痛楚,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屈服和畏懼,反而用輕蔑的神情盯著不遠處的李懷玉與姚鐸。

而太後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鐵窗只落在她一人身上。她盯著刑架上的沈鶴亭,神情漠然,但一直焦躁不安地掰著手指甲。沈鶴亭身上沒一塊好皮,新傷疊著舊傷,像鬼叉的臉一般猙獰。

李懷玉手持皮鞭,從冷水盆中沾了一圈,鞭子在空中呼嘯,輪起來照沈鶴亭胸前就是一鞭子!血立馬就湧出來,一滴滴地落在他褲上。李懷玉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大吼一聲:“何人指使你給陛下下毒!”

鞭傷猶如烈焰一般將沈鶴亭的肌膚燒焦,帶來灼熱的疼痛。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汗水和血液交織在一起,滴落在地上發出詭異的聲響,但他一聲不吭。

姚鐸根本不忍心看,他背身去,捂著嘴哭。他哪想到李懷玉與沈鶴亭竟有一天反目成仇,李懷玉下死手地打啊。

花紜緊緊攥著拳頭,她得好好看著李懷玉是什麼對待沈鶴亭的。日後她都得一樣樣地還回去。

“說!”李懷玉又抽了一鞭子,“說了,本王就放了你!” 李懷玉甩著那根鞭子,期望沈鶴亭會在痛苦中崩潰,會在折磨中屈服,可他錯了。

“毒不是老子下的,”雖然沈鶴亭的身軀在痛苦中扭曲,可他看李懷玉依舊好似在看一塊臭抹布,他朝李懷玉點點頭,示意他往自己身邊靠近,“你過來,我告訴你是誰。”

李懷玉往沈鶴亭跟前挪了一步。

沈鶴亭不滿意:“再近一點,懷玉殿下,你站那兒可怎麼聽我跟你講悄悄話啊。”李懷玉站到他身邊,沈鶴亭垂眸瞪著他的眼睛,擠了口血痰啐李懷玉臉上了。楚王伸手摸到了一手粘膩,霎時臉色鐵青。

沈鶴亭仰天大笑!

“狗奴才!”李懷玉揚起鞭,發狠了往沈鶴亭身上抽!他要抽爛沈鶴亭,抽死這個負心人!

在血肉飛濺時候,沈鶴亭死死地盯著李懷玉,大聲嘶吼:“你休想屈打成招!”

李懷玉又要抬起胳膊,忽然一隻手攔住了他:“幾十鞭子才問一句,楚王不嫌累啊。”

“娘娘心疼了?”李懷玉眼神跟毒蛇似的,他把臉湊到花紜面前,深吸一口氣來嗅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