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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子

倘若李懷玉死了孩子的事是秘密,日後李懷玉必然會“無中生有”幾個兒子。李懷璟不能給他這樣的機會,他得讓所有人知道,李懷玉沒了李見暉就是個“孤寡老人”。

“你爹就只有你們兩個孩子,你們沒了,沒人給他養老送終啦——”李懷璟臉色赤紅,喊得他直幹噦,“七哥,你以後可咋辦吶——”其實心裡說:愛咋辦咋辦,死了才好。

林世濯怔然看著李懷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燕王號得一手好喪,趁楚王府的人不在,徹底將李懷玉死孩子的事揚得人盡皆知。

林世濯恍然大悟,太後讓燕王來協助調查,就是想要他在楚王府的人到明玉賭坊之前,讓所有人都知道死的是李見暉跟婉昭——他是孩子的叔父,說的話沒人不信。

李懷璟的喊聲回蕩在賭坊上空,隨著時間流逝,楚王府就跟在鄞都消失了一般沒有動靜。按理說訊息早就遞到李懷玉面前了,他豈能繼續“按兵不動”?

林世濯趕緊吩咐手下,讓他們去楚王府請人,殿下不在就叫王妃,王妃不在就請側妃。自從查皇帝遇刺案,李懷玉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林世濯不信這下他還不現身。只要他露面,林世濯就上書彈劾楚王屍位素餐、翫忽職守。

林世濯趨步來到李懷璟面前,跟兩具屍體作揖行禮,便取出一隻手帕遞給李懷璟,蹲下連忙勸道:“殿下節哀。”

李懷璟渾然聽不見他說什麼似的,將頭抵在男孩頭上,一邊晃一邊呢喃,眼淚嘩嘩:“……暉兒吶……十一叔的暉兒啊……”

哭聲堪稱驚天地泣鬼神,引得丁漢、薛桐他們無不哀泣。一圈人圍著李懷璟跪下大哭,李懷璟剎那還以為死的不是楚王世子而是當今陛下。

別人一捧,李懷璟更來勁,嚥了口唾沫沖天就喊:“十月懷胎生的你,一朝去了,叫大人怎的活!”他脖頸紅得發紫,青筋暴起好似匍匐在他頸側的蛇。

林世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慌忙之下替他擦幹淨眼淚。抬起頭使勁想擠出兩顆淚來,結果眼睛就跟被火烤過似的幹。

他急得直撇嘴,無關緊要的人死了他也不傷心,怎的哭?心說燕王真夠能演,淚珠子說來就來,這一哭別人不知道他真跟這倆字多親似的。

哭不出林世濯也懶得擠,朝遠處巴望,就盼著派去楚王府打探訊息的人能快些回。

約莫一炷香後,被林世濯派去楚王府的林仁回來了:“大人,大人,不好了!”

林世濯立馬給他使了個眼色,要去一旁沒人的地界說。

“大人,王妃、側妃都不在王府。”林仁嚥了口唾沫潤喉,“聽老管家說,他們早就接到了世子郡主出事的訊息。側妃王氏聽後勃然大怒,拖著王妃就去了宮裡!”

林世濯訝異地問:“已經進宮了?”

林仁使勁點頭:“對,一個時辰前,王氏就把王妃帶走了!倆人推搡著上的馬車,下人們都瞧見了!”

“太後娘娘!是楚王妃害死了臣妾的孩兒!您可得替臣妾做主啊!”

仁壽宮內,楚王側妃王氏衣衫不整、痛哭流涕。指著跪在另外一旁的楚王妃蒲氏破口大罵:“你自己下不出蛋,偏偏要來害我的孩子。虧得我敬你愛你,教我一雙兒女尊重你這個嫡母。沒想到你卻下如此狠手,讓他們死得那般慘烈!”

鳳位上的花紜聽著王氏的哭喊,面上猶如靜水一般淡漠,任由王氏謾罵楚王妃。楚王妃就一直低著頭,王氏罵她什麼她都受著,不爭辯,如一支蘆葦般低著頭。

太後的桃花眼盯著她,細細打量蒲氏。

女人乖順地低著頭,無論王氏說什麼她都不予回應。

李見暉、婉昭郡主的死分明與楚王妃無關,她緣何一句不爭辯?

花紜跟楚王妃打過兩回交道,她不是如此沉默的人。蒲家也算是至今屹立不倒的大家族,足夠能給她撐腰。

花紜慢慢走下臺階,站在楚王妃旁邊,低聲問:“她指控你是害死世子郡主的兇手,蒲氏,你為何不爭辯?”

“孩子不是臣妾殺的,臣妾問心無愧。王氏剛剛喪子,悲痛過度難免被奸人矇蔽了心智。”楚王妃轉眸溫柔地望著王氏,“她詆毀臣妾兩句,臣妾可以裝做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