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抽了張擦手的紙巾,把臉上的水全部擦掉,把濕掉的紙巾揉成團,丟進了垃圾桶裡。
江牧覺得自己好像瘋了,他盯著垃圾桶裡被揉成團的紙巾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
對於封簡來說,他是不是就像這團紙,粗糙易破,用完之後就可以毫不留情地丟進垃圾桶,然後換一張更柔軟細膩的新紙巾。
“江老師,原來您在這裡,我找您好久了,導演讓您趕緊過去。”
思緒被打斷,江牧循著聲音往後看了一眼,看見了從雲那張臉。
江牧做不到繼續偽裝,眉眼間明晃晃掛著對從雲的疏離和厭惡,他點點頭,敷衍著說知道了,餘光卻瞥到了從雲脖頸處的幾抹豔紅。
從雲像是發現了他的視線,抬手捂住脖子,有點尷尬,磕磕巴巴說道:“我……我,您剛才看,看見了對嗎,可是您知道的,以我現在的這種情況,也沒有資格去拒絕那些事情的……”
江牧被從雲含水的淚眼楚楚可憐看著:“江老師,您能幫我保密嗎?我還想好好拍戲,我是真的很喜歡您,想和您一起好好拍戲學點東西,求您了。”
江牧的心髒抽痛不已,像是被人攥在手裡用力撕扯拉拽。
他沒有回答,幾乎是落荒而逃,從從雲的身側快步經過,拉開洗手間的門出去了。
前不久第一次打招呼的時候從雲脖子上還是幹幹淨淨的,和封簡待了一會兒,脖子上就有了那些東西,是個人都能猜到他們在那些時間裡做了些什麼。
從雲脖子上的那種痕跡他也不是沒有過,封簡前些年裡,最喜歡的就是在他脖子上、鎖骨處、以及一些不容易遮擋或是不注意遮蔽就會輕易露出來的地方留下吻痕和指印。
江牧並不覺得那是羞辱,他甚至覺得那是封簡留給他的恩賜。
他有時候甚至會故意去惹封簡生氣,讓封簡下手變重,因為那樣做的話,痕跡能在他的身上留得更深更久。
全部都變了,早在封簡只願意弄他的身體而不願意在他裸露在外面的面板上作弄的時候,他就應該明白這些的,江牧有些悲哀地想。
從雲在江牧背對著他往外走時就收回了臉上所有表情,他照著鏡子,避開眼妝,用紙巾仔細點掉了眼角虛假的眼淚。
他丟掉用過的紙巾,抬手摸了摸脖子上自己用手掐出的紅痕,輕微的刺痛讓他皺了皺眉頭,但一想到江牧離開前的表情,他蹙起的眉又很快舒展開了。
封簡那邊油鹽不進,需要花上不少時間,但江牧這邊就不一樣,他只是借位擺了幾個姿勢,往脖子上掐了幾道紅痕而已,江牧就快堅持不住了。
從雲又想到了封簡不久前推開他時厭惡的眼神,心裡一口氣堵著不上不下,惱羞成怒低聲罵了幾句,江牧他最好識時務趕緊自己滾,滾得越遠越好,省得他浪費額外的心思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