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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佩潔終見飛龍首級

跟往常一樣,林震雄一大早就心中甚是牽掛和擔憂地往佩潔往的庭院裡來,立時就看見佩潔竟坐在地上靠著假山在睡,而待女們卻不在她身邊,頓時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他連忙扶住佩潔,想把她抱進屋裡,不巧佩潔此時就醒了,見林震雄正著抱著自己,劈面就給了林震雄一記響亮的耳光……林震雄連忙捂住有些火辣生疼的臉說道:

“佩潔公主誤會了,我只是見你睡在地上怕你著涼,故而才……就是要讓你能入屋去睡……”

“下次再敢碰我,就不要再到我這庭院來了……”佩潔厲聲說道。

“那是,那是……下次再也不敢了……”林震雄一個動地向佩潔點頭哈腰地陪禮致歉道。

“這麼一大早你到這裡來作甚……?”佩潔問道。

“心中甚為掛牽,不知不覺就走來這裡……”林震雄畢恭畢敬地答道。佩潔不知道其實林震雄每日都是如此,只是往日她還在睡夢中,而林震雄就一直站在她門外直到聽到她有起床響動的聲音才匆匆離去……

“對了,侍女們呢?”林震雄問道。

“她們日夜不敢閤眼地看護和照顧著我,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我就讓她們去屋裡睡了……”佩潔說道。

“什麼?她們竟敢如此大膽,捺下你一人不管……?”林震雄說著就向那屋將那幾個侍女叫醒……

“這是佩潔公主的寢臥,你們竟然敢在這裡睡覺……?”林震雄怒聲說道。

那幾個侍女嚇得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渾身顫抖,連雙腳也哆嗦個不停……

“是我讓他們在這裡睡的,怎麼?不可以嗎……?”佩潔衝上前去說道。

“這個……畢竟有點主僕不分……”林震雄討好地尬笑著說道。

“我才不管那麼多,這是我的自由,你最好少管一點……”佩潔說道。

“那是,那是……”林鎮雄忙不迭地陪笑著說道。

跟在林震雄後面的侍官都遠這地候在門口不敢進來……見國君竟然在這個滿臉疤痕的女人面前唯唯諾諾,畢恭畢敬,不覺有些啞然失笑……因為他們平時所見的國君,完全不是這個樣子,而總是一副強勢逼人,威風凜凜的氣概氣勢,眾人都非常懼怕他……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女人面前甘願屈尊君儀君威,百依百順,從未敢提半個不字,著實是非常令人費解……看來每個人都有他的剋星啊……

由於擔心佩潔在房裡憋出毛病,林震雄特意命人特別製作了一個精美異常美麗面具讓她戴著。她有時候就戴著這個面具由丫環和侍女陪著出門隨處逛……林震雄對她的行走路線則是完全不設限的,想到哪裡就到哪裡。而且每到一處,所有人都必須對她躬身行禮,畢恭畢敬,禮貌有加……就算是朝中威明顯赫的名臣重將也都俱皆是如此……他們君臣之間的對話與會議也對佩潔開放,並不避諱……林震雄對佩潔的這種信任感令許多人都感到不可理喻,難以理解,但又奈何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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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獨處一室,佩潔取下面具,對著鏡子,看見了自己那張滿是斑痕的醜陋不堪的臉,那張連自己看著都感到極為討厭,恐懼和噁心的臉……她心裡想到:我現在的容顏已不忍堪看,以後怎麼還好意思揭了面具出去見人啊……?更不必說某天再有機會去見自己那些曾經的冷花劍派的姐妹們了……現在我兩子兒子又已經死了,飛龍也已經不在這人世間了,我心裡還牽掛些什麼呢……?難道我的人生之路真的已經是走到盡頭……?難道我的人生再繼續下去真的已經失去了任何價值和意義……?難道我真的該就此了結自己的殘敗破裂的生命……?不,我的無為而治和民眾自治的理想與藍圖還沒有實現和完成呢……我怎能就此放棄?我必須要為這個目的而繼續活下去……而現在我要實現這個目的與願望,還有誰可以依靠呢?單單靠我自己一人顯然是不可能的……透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我感覺林震雄這個人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壞,這個人的思想其實還是很開放的,胸襟其實還是很開闊的,思維還是非常敏銳的,心思還是非常細膩的。雖然對待下屬們的姿態比較強勢,專橫和霸道,但卻也非常善於聽取和釆納別人意見,而且用人不拘一格,唯才是舉,沒有門弟和等級的偏見……她耳邊甚至響起了林震雄在跟手下文臣重將們會談時說過這樣的話:

“你們辦事要講道理,要遵循公正的原則。當你把一個不講任何道理與公正的執行方式運用在別人身上的時候,這種方式同樣有一天會落到你的頭上。當你把一個遵循公正原則和講道理的執行方式運用在別人的身上的時候,這種方式同樣有一天會回饋到你的身上……我奉勸諸位不要去當那種失去公正原則的奴才與走狗,我不需要這樣的人。我需要的是要有開放胸襟的人,有靈活頭腦的人,有不被僵化思想觀念束縛的人。我喜歡大家暢所欲言,表達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不要只是唯唯諾諾,當畢恭畢敬的點頭哈腰的遵命派。只要你們說的在理,我並不介意你們頂撞我。說實話我並不喜歡一言堂的專制形式與治理方式,儘管我們目前不得不這樣做。專制集權獨裁要顯示它的正義性和合理性,就必須要拿出業績來讓人刮目相看,可是業績從何而來呢?當人們的一門心思與目的只是為了解決問題時,有沒有業績都無所謂,不在考慮之列,當人們的一門心思和目的無所謂解不解決真正的問題,而只看重有沒有業績的時候,那麼他導致的結果就是沒問題也要製造問題,因為只有製造出問題才有業績。倘若這樣的話,人們都悲劇就此註定。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你做的好還是不好的問題,而是你有沒有問題的事情,你沒有問題就意味著他沒有業績,因此你必須要有問題。這樣他才有業績,為了他的業績,你必須要有問題,哪怕子虛烏有也沒有關係。再說了,因為我們的人世間本來就是生活在不完美之中,完美根本就不可能達到,要想吹毛求疵地找出問題還不是手到拈來的事情……所以這裡的重點是,只要因為業績需要而不能找你的紕漏的時候,你即便是有錯有罪,他也會對你網開一面,不予追究,定你為無錯無罪。反過來當他因為業績需要而必須要找你的麻煩和問題時,即便你無錯無罪,也會利用你根本就做不到完美的而無法避免的紕漏,而找出問題定你有罪有錯。也就是他想讓你立功你就能立功,他想讓你犯錯你就能犯錯。只要你有不完美的存在,我們就能抓到你的把柄,關鍵是我們想不想治你……只要業績能符合我們的利益和生活的安順的需要,我們就會絞盡腦汁,窮盡辦法地去製造彰顯這些業績的資料和事例來,至於有多少無辜者會因此被犧牲和被送進冤魂島,我們根本就不在乎,那也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然而我希望的卻是,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混淆黑白,是非不分,要還原真相。從我們這個國家來說,我們要走出封閉,走向開放,從我個人來說也是如此。因為我認為封閉是專制的根源,開放才是走出專制的原因。在我看來,專制的個人只有在專制的制度下才能製造恐怖,在非專制的制度下,無論他個人如何專制,也難以製造出恐怖和災難來……一則在那種環境中他將失去個人的絕對權力,二則他的權力將受到來自各種反向制衡力量的監督和約束……”

林震雄所談的這些不正是自己與飛龍心中共同的企盼與追求嗎?想不到他這麼一個在屬下面前顯得如此強勢霸道專橫的君王竟然也贊成權力應該受到正反向力量的相互制衡監督約束……真不知道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是故意在表演給自己看的呢?還是那確確實實就是他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她確實對他有些拿不準,吃不透……

每天確定化的僵化和固定的生活模式無盡重複與迴圈,逐漸地地侵蝕著佩潔的精神和心靈,使她處於單調,枯燥,寡趣,乏味,沒勁,無聊,蒼白和空虛之中……慢慢地窒息她心中的想象與激情……然而正是林震雄那種令她有些拿不準吃不透的莫測的神秘感,誘惑著她心裡的好奇,甚至牽動著她的情緒,撩撥起她沉睡和湮埋已久的蠢蠢欲動的複雜的想法與念頭,誘惑著自己要去走入其中,一探究竟……然而,這莫測的可怕就在於它既可能把人引入更為糟糕的深淵,也有可能把人引入希望和美好的樂園與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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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林震雄身上似乎看到,一個最壞之人也可以成為最善之人,這也是真實的人性……也許黑暗之中也隱藏著很多光明,也隱藏著很多希望……因此開啟黑暗,這裡面可能也蘊藏著無盡的寶藏……

然而一個人要開啟自己心中的黑暗,就需要開放的胸襟和氣度。因此一個人即便荒淫無恥過,欺騙詭詐過,冷酷殘忍過,邪壞魔惡過……但只要他肯坦誠,肯懺悔,肯救贖,並抱持一種開放而不是遮蔽的態度,他就還有變化的可能,他就還有從黑暗中挖掘出光明的可能性……她從林震雄身上似乎就看到了這種特質和可能性……

然而可能性的弊處在於它既可能隱藏著好,也可能隱藏著壞,因此,它既可能湧現出好,也可能湧現出壞……我不能判定被黑暗所遮蔽的就一定全是寶藏,必然也是會有垃圾,齷齪,骯髒的東西的存在……存在的可能性既包含有極美好的一面,也包含有極糟糕的一面的東西……既然一切皆有可能,它就不僅僅只是光有好的可能,而沒有極度糟糕的可能……但他的心胸既然是指向開放,那麼也就意味著他願意使他心中一切被遮蔽的寶藏與美好顯現,當然這同時也有可能使他願意使自己心中一切被遮蔽的糟糕也顯現……而這正是我對他拿不定和吃不準之處,也是對他有些惶疑莫名之處……天使與魔鬼都有可能從他心中那被遮蔽的黑暗之中傾倒出來……我固然希望他心中被傾倒出來的只是天使與美好,而不是魔鬼與糟糕,但這種希望恐怕就是太過理想化,單一化和單向度化。倘若天使總是與魔鬼混合在一起的,那麼在倒出天使的同時,也會必然性地會倒出魔鬼……對此,儘管我的主觀不願意,但客觀現實未必就會由我之意,遂我之願……然而不管怎樣,我分明感受到了林正雄的價值觀念與我有相似之處,而且他還有開放的胸襟與氣度……正如他自己所說,封閉是專制的根源,開放是走出專制的原因。倘若他能一直秉持開放的作風,那他自己所言的對專制的反感就應該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如此說來,他不僅可以為我所利用,而且還可以真正地與我實現聯手……

佩潔繼續想到:光有天使和光有魔鬼都不可能對人形成考驗,只有當二者皆有之時,才會給人提供和形成選擇,對人的考驗也才會形成。這考驗既是選擇什麼的問題,又是一個洞悉這個存在的背後的目的的眼光與智慧……

是的,目的不明確,則一切就可能是混亂的。我們要明確我們的終極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幸福,為了探索真相,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可能因為某種湧現出來的存在的美好就去將之定義為真理和幸福本身,從而遮蔽了那能夠湧現出他們的更大的存在者,更多的可能性。我們需要守護這更大的存在者與更多的可能性,倘若不是這樣,我們就有可能讓自己的追求目的在中途轉向,而遺忘了最初,那麼我們就有可能成為那從存在的寶藏中湧現出來的被我們定義為真理和美好的東西所奴役,從而成為它的奴隸,這樣我們就將自己的最初目的一個終極狀態異化為一箇中間狀態,從而相信自己的理性就是上帝,而遺忘了那造就並使我們及這一切都能夠得以湧現的真正存在著的上帝……不知道林震雄他心中是否也有這種敬畏……?佩潔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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