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人民法官,不會去做什麼壞事了吧?他可是兩點多就下了高鐵的呀!”韓風擔心老頭不說細節,故意激他。
“立光從來清正廉潔,一身正氣!他說下高鐵後打的去了歸元寺。從青鋼到歸元寺多遠啊,自然就要四五點才到家了,我估計他來去計程車費都花了好幾百。”
去歸元寺?這讓韓風意想不到。
或許,老高和他老婆子怕也想不到。
“您確定他是去了歸元寺?”
“是。”
“那第二天呢?”
“哪裡也沒有去。一天在家。上午睡覺睡到十一點,起來就吃飯,下午和我聊天,還下了三盤象棋。好耍的是,以前頂厲害的他,這次居然三盤都輸了。”
老高說到贏棋,眉飛色舞。人們都在議論他被檢查出霍亂,卻精神狀態頗佳,是個神人。這樣看來,還真是。
“吃國慶節團圓飯,是哪天?”
“就是立光來的那天晚上。”
“還有其他客人嗎?”
“有啊,兩個,一個是戰友,另一個是戰友的兒子。”
“告訴我名字吧,他們認識李立光嗎?”
“李【建】華,年前就帶老伴回東北老家了,怪我,不該請他吃飯,現在兩個老傢伙都感染了,也在住院。另一個溫州老闆盛太陽,戰友的兒子,在牛城做生意,感染了,和立光同一天,死了。本來年紀比我們都小,抗力應該更強,就是因為找不到床位,社群一直拖,到死都是疑似病例。”
韓風本來更在意他們是否跟李立光認識,但聽老人說兩個住院,一個死亡,瞭解不但已無意義,而且更覺心酸。
災難哪!
高鴻翔在痛苦的回憶中,這會兒倒止不住話匣子了:
“那晚都喝了酒,喝得痛快,喝的是立光帶來的茅臺,好酒啊!老李一輩子都沒喝過茅臺,那個興奮啊,在回老家的火車上還在跟我打電話,我估計聲音大得整節車廂都聽得見;小盛是做老闆的,什麼都喝過,拉菲、xo,但當庭長的法官陪他喝,高興,最後跟立光勾肩搭背,相約明年到貓城喝。可是......你看,兩個......相約......相約同一天去陰間了。想起來就不是滋味,心裡痛......唉……老天爺……”
高鴻翔最後哽咽著哭出了聲,讓韓風的眼眶內,頓時也淚光閃閃。
靜默了好一會,韓風才繼續問:
“第三天上午呢?六號了吧。”
老人心情平復片刻,接著說:
“六號上午,立光去了梁總那裡,中午回來了。下午商量第二天帶老婆子去看病。七號一早來到這個醫院。在這裡簡單的檢查了,醫生說老婆子很嚴重,但沒有床位,建議我們去更大的霍亂診治專業醫院。後來是立光聯絡了梁偉達。梁總的妻子是第一公民醫院的主任醫師。回家吃了午飯,下午就打車去了江北。”
“後來他們兩個中一個住院,一個住附近的酒店,就你一個人回家,是吧?”
“是的呀。”
“李立光接待了什麼客人沒有?在牛城有其他認識的人嗎?”
“哪有啊!以前來也不見跟誰熟,除了梁總。你別問了好不好?是我們兩個老傢伙把他拖累死的!他不來牛城,是不會死的!我哪天也走了,都不好向我家愛蓮交待的!”
“有沒有貓城過來的朋友、同事,或熟人,見過李立光?李立光已經不是法官了,他不可能老老實實坐在家裡吧?”
韓風也感覺到自己像一條螞蟥,吸上了高鴻翔的腿腳,死活不願放手,很討人嫌,心說就問這最後一個問題,必須問,很重要,問完就再也不問了。
誰知老人突然發飆,衝過來給韓風就是一拳,歇斯底里地喊著:“你有完沒完啊!立光人都走了,死者為大你曉不曉得?!”
韓風本毫無防備,加之身體過分透支,簡短時間的休息一下,根本沒有達到養精蓄銳的地步,甚至可以說是每天超負荷的從這裡到那裡,從白天到黑夜,從警隊到家,沒有空閒,老人突然的一拳,實打實地讓他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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