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媽媽是將書稿發給了甄老師?”李葒思考中又重複地問。
沈芳芳肯定地說:“當然確定了!我又不老,不會記錯的。”說著,伸過手親暱地摸了摸李葒背後的長髮。
李葒受了愛的傳遞,也溫柔地,但又帶著點憂心說:
“媽媽走了,你還沒醒來時,公安局送來過電腦。爸爸要我整理,我開啟裡面看過,也就是公開出版過的幾部書稿,和以前當記者、當編輯寫過的文章,印象很深,根本沒有《饕餮》。”
“電腦還在家嗎?你可以再找找。電腦不是有幾個盤的吧?每個盤都翻開看看。”沈芳芳給李葒出主意,其實她自己也知道,李葒是做記者的,她能不知道?
李葒更憂心:“電腦早處理了。電腦更新快,老式的已經沒什麼用了,我結婚那年處理的,你忘記啦?當時爸爸說有客人來,家裡一些破舊的東西要全部處理,佔地方。媽媽的膝上型電腦,還有臺式電腦,總共賣了兩百塊錢。”
“唉!怪我。”芳芳突然嘆氣。
李葒:“這有什麼怪的?”
沈芳芳低著頭憂憂地說:“你忘了,去年我們商量,給高老師搞個博物館。博物館裡要是有她用過的電腦該多好啊!”
李葒感嘆:“那這就要怪我了,是我做主賣的。古人說,崽賣爺田不心痛。媽媽的電腦就相當於她的‘田’,我把她的‘田’賣掉了,真是不孝女兒啊!”
因感嘆、後悔,催生著行動,李葒當即拿起手機,給急需要找的人打電話。芳芳問你是要問誰,李葒不回答,做手勢讓她噤聲。
“喂,您好!甄老師,方便接電話嗎?我有個事想問您。”
那邊大概說方便。
李葒就慢慢站起身,朝芳芳姐看了一眼,然後走到書房的書桌邊拿過便籤本和鉛筆,等著慢後記錄。
芳芳姐也跟著到書房。
“甄老師,是這樣,我媽媽在世的時候,寫過一部沒有出版的書稿,名字叫《饕餮》,按芳芳姐的回憶,當時書稿是要保密的,就沒有拿到外面的店子裡列印,書稿電子版發給了您,您幫列印過,列印稿也是芳芳姐去您辦公室取的。不知您還有沒有印象?”
李葒說完,把手機調到擴音狀態。
沈芳芳和李葒都靜靜地聽著對方的反應。可對方並沒有一下回答,而是沉默了大約幾十秒後,才說:
“李葒,沒有啊!可能是你芳芳姐記錯了吧?畢竟那麼久了,我是沒有印象的呀!”停頓一下又說:“你媽媽的每一部書稿都出版了的,而且,亡故後著名作家的書更容易出版。如果你發現真還有未完成的著作,我建議你替她完成,然後出版,出版社我給你推薦,你看好不好?”
沈芳芳的臉色頓時就灰了,她原以為甄誠會說記得,並且答應到郵箱或者qq內去查詢,然後再發給她。高老師當時書稿發給他,肯定是透過這兩個途徑中的一個的。
可誰知,他一口否認,還豬八戒過牆倒打一耙,說我沈芳芳記錯了。他是社長,國家幹部,高階知識分子,怎麼可以這樣呢?
“他胡說!”芳芳姐不善於理論,更不擅長吵架,被甄誠氣得就吐出這三個字,也就這三個字。
李葒為難了,她不知道該相信誰。
說老實話,她也不知道是芳芳姐真記錯了還是甄老師小人。論說,跟甄老師在報社十幾年了,從部門主任到副總編,再到社長,她是看著他步步高昇的,也是深切感受到在他的照顧下,自己採訪、寫稿、發稿都順順暢暢,工作圓圓滿滿的。
綜合他的為人,不可能為了這麼一部書稿而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何況,寫這部書稿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應該是最尊敬、最感恩的人,為何要說沒有這回事呢?
再從芳芳姐來說,中國婦女的傳統美德在她身上處處體現,一個與世無爭,從不貪圖享樂、佔人便宜,又辦事認真、做事牢靠的人,怎麼會無中生有編出這麼一個故事出來讓甄老師難堪呢?
於此,李葒也不好說什麼,既不能責怪甄老師,也不好埋怨芳芳姐,就站起身,對芳芳姐說:
“沒事,一部書稿,能夠找就找,找不到就算了。我現在送你回菠蘿蜜,晚上我們做點好吃的,如何?”
沈芳芳這才舒服了許多。要知道,她住在菠蘿蜜老房子裡,雖然並不是害怕高老師深夜來訪,而是覺得一家子三個人,現在分別住在三個地方,是完全不應該這樣的。
既然李葒答應去,那麼就用好吃的來灌迷糊她吧,或者還來點酒,說不定這樣就住下來了。
以她的瞭解,李葒這女子,喝酒、熬夜,跟他爸一點都不像,跟已故的高老師倒是越來越神似。
對,給她點酒吧!她們兩個這樣子組合的家庭,需要來點酒一醉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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